她根本開不了口,如果她突然說要去台灣,她爸肯定會懷疑,坦白說又怕引起反彈,她也很傷腦筋。
「如果你真的開下了口,就讓我來說吧,坦白是最省事的方法。」
「不!請給我一點時間。」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給你三天,下星期我們得動身回台北。」
「三天?這麼少?!」
「我來好些天了,台灣的工作都只能透過視訊處理,與廠商簽訂的合約期限也剩下不到一個半月,如果我不能夠在期限內把廣告拍好,可是要賠償上億台幣的。」
「哦。」看樣子是不可能再拖了,但三天,她要怎麼跟父親開口,想到這,優香胃口都沒了。
「你到底要不要吃?還是要我餵你啊?!」見她端著食物卻一動也不動,關政羨惡作劇的上前搶她的刀叉,卻嚇到沉思中的優香,她的手一鬆,盤子就筆直的朝地面掉落。
兩人都想要接,卻撞在一起。
他們的臉近到幾乎快要貼到一塊,唇與唇的距離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猛烈的心跳聲。
只要再近一點,他們的唇就會貼上彼此的。
望著他的眼,優香的心情紊亂,她甚至胡亂的猜想,初吻是什麼感覺。
受父親管教甚嚴的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更別說和異性牽手了,但因為工作的關係,卻得忍受媒體捕風捉影的猜測她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天曉得她純得就像一張面紙。
而眼前這個男人,是第一個令她怦然心動的男人,只要她夠大膽,稍稍移動一下,就可以體驗初吻的滋味。
可是她就是沒那個勇氣。
看著她紅唇微啟,關政羨也有股親吻她的衝動,然而工作至上的他一向嚴禁自己在工作期間對「商品」出手。
不打算破壞這個原則,他退了幾步,放下適時接住的盤子,很殺風景的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美食沒吃到,想體驗初吻的機會也落了空,看著他的背影,優香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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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政羨送優香回家的路上,車內的氣氛一直都很沉悶,關政羨抽了一根煙,空氣中瀰漫著他吐出來的一團團煙霧。
他沒開口,優香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沉默,只好望著窗外下斷飛逝的街景,以及偶爾飄落的櫻花雨。
怕被羽田浩郎發現,每次關政羨送她回家,總是把車子停在巷子口讓優香下車,今天也不例外。
「再見!」
「再見!」
往常關政羨只要看見她安全抵達家門口,就會驅車離去,今天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他有些心浮氣躁,心底老有個聲音對他喊著,追上她!
就在煩躁不已時,他看見優香遺落在他車上的書袋。
這是個追上她的好理由,心念至此,他抓起書袋推開車門,追向優香。
聽見急切的腳步聲靠近,優香回頭一看,當發現關政羨正快步的跑向自己,她楞了一下,緊接著她看見克拉克快速的越過她衝向關政羨。
「克拉克,停!」整個人撲向克拉克,她用力扯住它的項圈,溫柔的安撫著,「乖孩子,不要叫。」她抬頭對險遭攻擊的關政羨說:「對不起!這是我家的狗狗,可能是繩子鬆開了。」
「這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關政羨對站在優香後面的羽田浩郎道:「羽田先生,你的打招呼方式很特別也令人印象深刻。」
「什麼?」優香起初對他的話感到一頭霧水,直到她轉頭看見父親,才明白克拉克為什麼會有攻擊人的舉動出現,「爸,你怎麼可以放克拉克出來咬人!萬一把人咬傷了怎麼辦?」
「我警告過他不許再來,沒想到他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還去招惹你,我放狗咬他已經很客氣了。」羽田浩郎瞪著關政羨,沒好氣的說:「我說過了,你來一次,我就放狗咬你一次。」
「是啊,但是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棄的。」
見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優香擋在兩人之間,嚴肅的警告,「不許再鬥了!爸,你放狗咬人就是不對,不管什麼理由。」
羽田浩郎感傷的搖頭長歎,「算我白疼你了,你的心竟然向著外人。」
「我哪有!我只是就事論事。」
「除非他答應不來糾纏你,否則我是不可能對他有好臉色的。」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關政羨的一席話引起羽田浩郎強烈的反彈,他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爸,你先放開他啦,我有事情要跟你談。」該是坦白的時候了,優香不想再當個畏畏縮縮的人。
「什麼事?你是不是被他給騙了?」
「我們進屋裡談。」
「到底什麼事情?」
「爸!進屋再談!」
羽田浩郎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看女兒堅持的模樣,生氣的鬆開捉住關政羨領子的手,對他說:「如果這事跟你脫不了千系,你最好給我一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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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攤在桌上的合約書,羽田浩郎久久不能言語。
他一直期望著女兒能夠飽讀詩書,當個學者或老師什麼的,而不是朝演藝圈發展,可是不管他怎麼阻止,她們母女總是跟他唱反調。
「多少錢?」
「爸,你要做什麼?」
「賠給他,違約要賠償多少錢?」
優香從沒後悔接拍這部廣告,但是看見父親在聽見她擅自簽約時,那突然老了好幾歲的模樣讓她很自責。
「爸,你不要這樣子,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著你簽約,但是我真的不是拍什麼見不得人的廣告,關先生是很專業的攝影師,能和他合作我真的很高興,也是我的榮幸。」
「你知道他都拍些什麼嗎?赤裸裸的寫真集!難道你要像街頭巷尾說的那樣,當個肉彈明星嗎?」
關政羨突然插話,嚴肅的對羽田浩郎說:「羽田先生,我尊重你是優香的父親,所以本來不想介入,好讓你們好好溝通,但是你卻說出這種不僅對我對優香也是的侮辱言詞,我必須聲明,令嬡不是脫星,我也不是三流攝影師,請你記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