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藏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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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秋海糖看起來就是輕飄飄的,所以她一點也不適合做任何粗重的工作。」步千歲又動腦仔細打算,「她對我說過她識得幾個宇,我打算讓她接管理帳的職務。」

  「我記下來了。」她飛快地記下,期待地仰起小臉,「接下來呢?」

  他搔著發,「冬眠他高高站著太像一棵大樹了,不如就安排他到廚房裡去對付那個高爐大灶,正好可以讓他一展所『長』。」改天他得去請個真正會做菜的人先來教教冬眠才行。

  「武八郎呢?」剩下的,就只剩遠處那個還在跟菜刀拔河的八郎兄。

  「身高是他的致命傷,讓他站著實在是不好看,而他對樂器似乎很有兩把刷子,往後就讓他坐在後頭演奏樂器。」聽過他們私下自我介紹本身長處的步千歲,馬上再針對優缺點來安排他們該做的事。

  扶蘇崇拜地拍著他的肩頭,「你真是太會知人善任了。」讓他一動腦,遠比任那些人在那邊不適任地撐下去好太多了。

  「不。」他歎了口氣,「我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冒險賭一賭而已。」如果連這樣都還不行,那他也只有主動回紫冠府不再留在這裡折磨自己。

  「別這樣嘛。」她又一副佩服不已的模樣,「我相信只要有英明神武的你來領導,我們這家妓院很快就能步上正軌。」

  步千歲繞高了兩眉,將兩眼停佇在她笑得過於燦爛的臉上。

  怎麼她今天對他說的話,甜得都像是加了糖?她前陣子又酸又刺的話呢?怎麼都不見了?

  「怎麼了?」被他看得不自在,扶蘇臉上的笑容,頓時顯得有點僵。

  心虛,這種表情叫心虛。

  就是因為愛看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覺間,步千歲已經很熟悉她每一種笑容了,不管她是甜笑、微笑、奸笑、諷笑,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這種心虛的笑,是他頭一次在她的身上發覺,而會心虛,這代表有內情。

  隨著他愈看愈久,就像是撥雲見日般,他又在她的笑容裡發現了另一項令他深感興趣的東西。

  她摸著自己的小臉問:「我臉上有哪不對勁嗎?」

  「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的笑容很陰險?」不看不知道,深深看過後,他才知道原來她也有這一面。

  「會嗎?」扶蘇的表情很快地就恢復正常,看來像是既天真又老實。

  「嗯。」步千歲一手輕托起她小巧的下領,「而且你的笑容還跟一個人很像。」

  「誰?」她水靈的眸子滴溜溜地打轉著。

  「我。」他就是那個很陰險的人。

  第四章

  「噩夢。」

  步千歲自床上坐起,兩手插進濃密的發裡,對那每日都纏繞著他的夢境,深感頭痛。

  近來,每夜只要他閉上眼,就會夢見春夏秋冬和武八郎那些困擾他的奇人。在他的夢境裡,總是飄繞著秋海糖走調的琵琶聲、春聯過於靠近他的恐怖臉龐、冬眠手中龐大得不知該怎麼整理的帳冊,武八郎端出來分不清是什麼食物的菜色,只要夢到夏威姨又開始翩翩起舞,他就會嚇得趕緊醒過來。

  即使他已經對他們的職務重新做了調整,他們也漸漸開始適應了新職務,並且也做得不錯,只是頭一回見面時太過深刻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裡,害得他每夜都要作上噩夢一回,也讓他近來的睡眠情況變得狠差。

  不過,他若想要貪得一夜好眠的話,只要想想扶蘇那張令人著迷的笑臉,他就可以睡得很舒服了。

  「她又沒睡?」他轉首望著窗外,看著住在他對面的扶蘇,她房內的燈火和每夜一樣,在這三更半夜仍是瑩瑩明亮。

  望著窗外的燈火,步千歲的心思不禁轉到扶蘇的身上去。

  他還記得她那日心虛和陰險的笑意,不知為什麼,他對扶蘇有種笑裡藏刀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從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有,並且不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而愈增愈多。

  這些日子下來,他已經很清楚扶蘇的生活習性了,白日裡,她總是窩在屋裡睡覺,有時在他與春夏秋冬他們又吵起來時,她才會懶懶地揉著沒睡飽的眼睛走下來看一看,沒多久,她又會回到樓上繼續睡。然而一到了晚上,她就顯得精神奕奕,像只夜行動物似的,可是她依舊是窩在房裡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管他在哪個時辰被噩夢嚇醒,他總能看到她房內的燈火依然溫暖而明亮,緩緩撫慰他被驚嚇的心房。

  他一直很好奇,為何扶蘇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這家妓院的生意本來就是差到門前冷落車馬稀的,也從沒有客人上門光顧過,可是她足不出戶的舉動也大怪了,每日將自己關在房裡,她不悶嗎?而她又究竟是在夜半里做些什麼?

  而在這幢偌大的宅院裡,除了樓下的別院供春聯他們居住,住在本院二樓的,就只有他和扶蘇,但樓上仍有數間沒用的空房,任誰都不許進入,就連想打掃也不行,讓他更是好奇她空著那些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

  「叩叩。」就在步千歲滿腹疑惑得不到個解釋時,冷不防地,自他的窗外傳來某種熟悉的聲響。

  有人敲窗?

  他穿上衣裳走至窗邊,將身子側躲在窗邊尋找敲窗的人,但透過光影,他卻發現被敲的窗子不是他的,而是扶蘇的。

  在那株那夜他也曾爬過的大樹上,一個攀在樹上的男人,此刻正敲著扶蘇的窗子,讓滿腔護花熱血的步千歲,直接就聯想到扶蘇的安危,才想過去保護她時,卻看到她笑意盈盈地幫那個陌生男子打開窗,那名男子在扶蘇打開窗後,立即動作老練地爬進去。

  慢著,慢著。

  他剛剛看到的是什麼?

  夜半有男人來敲她的窗,她不但不害怕,反而還笑臉迎人的把男人給請進屋裡去?

  而那男人爬樹攀窗的動作,俐落得一氣呵成,像是曾這麼做過無數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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