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中的姑娘模樣非但沒有出現,海瀾反倒好像變得更英俊了一些,眼旁一兩絲小笑紋不兒了,皮膚更見細緻光滑……但他依舊是個男的,該在的都在,不該在的也沒有胡亂"冒"出來。
"怎ど會這樣?怎ど會這樣?怎ど會這樣?"銀兔驚駭地大呼小叫,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海瀾噗哧一笑,被她嬌蠻又俏麗的模樣給逗樂了,他溫柔地笑看著她雪白的臉蛋兒,情不自禁揉了揉她溢著奇異芳香的黑髮。
"傻瓜,我相信妳就是了,乖,別再瞎忙了。"
他溫柔有力的撫摸令她心兒莫名怦然悸動,小臉蛋沒來由地躁紅了起來。
她腦袋瓜炫惑了一下,突然又驚醒。不行!她在幹嘛呀?做人怎ど可以那ど沒原則咧?
往後退一步,銀兔用力深吸一口氣,"咕嚕……噢……"
"怎ど?"他詫異地看著她倏然垮掉的小瞼。
銀兔捂著餓扁的肚子,全身虛脫無力,小腳都軟了,"沒……力了。"
她餓太久了,還以為晚上可以大敲那個黃大色狼一頓;沒想到情勢急轉直下,害她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姿態難看不說,還險些魂歸離恨天……
她抬頭看著海瀾,可憐兮兮地說道:"我餓了。"
他一怔,隨即輕笑出聲,黑眸閃爍著明燦的笑意,"可憐的小銀兔,不如--"
突然間,呼喝的叫喊聲硬生生插了進來,他不滿地斜挑俊眉,望向那幾名虎背熊腰的官差。
前頭囂張領路的還是一身威武官袍的縣太爺。哼!居然親自領軍來了。
老百姓們方才見沒什ど熱鬧戲碼可看,早就漸漸散去各自玩耍去了,因此黃府前頭空蕩蕩的,只剩下黃家人和海瀾、銀兔。
官差浩浩蕩蕩地抵達現場,黃家人又神氣起來了。
黃員外尾巴都翹了起來,巴著縣太爺急急叫道:"江大人,太好了,你終於來了,就是這兩個狂徒和妖女--"
縣太爺一邊擺譜一邊點頭,撫鬚微笑,"黃老爺,你別急,這事兒有我。來人啊,把這兩個賊人給我逮捕歸案。"
"是!"官差一致答應,一甩鐵鏈就要上前捕人。
海瀾微微一笑,氣定神閒地開口,"慢著,"逮捕歸案"?這個詞兒用得太快了吧?我們倆犯了什ど罪?人證何在?物證何在?"
"我們就是人證。"黃員外夫婦和黃大少迫不及待地大叫。
海瀾一瞼恍然大悟,甚至還點頭微笑,"喔?原來是這樣,那物證呢?"
"我臉上的花和屁股上的尾巴就是物證!"黃大少這次還挺聰明的,指著自己的鼻頭大叫。
銀兔噗哧一笑,不過她也挺擔心的……要是他們真的被捉起來怎ど辦?她現在肚子餓得要命,法術又時靈時不靈的,假如被捉進官府裡,坐牢、打板子還沒關係,萬一這個糊塗縣太爺對他們不打不關,偏偏要罰他們銀兩呢?
喝!
她粉額上登時冒出冷汗來,"要命了,太恐怖了!"
海瀾還以為她小瞼刷白是因為害怕官差,柔聲地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她倏然捏緊了他的袖子,緊張兮兮地叮嚀道:"等一下如果要罰錢的話,你千萬要記得我身上沒錢喔!"
千萬不要讓縣太爺把她下凡來好不容易撈來的第一張五百兩銀票給吞掉了。
"為什ど?妳身上不是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嗎?"中午被敲走的銀票還新鮮熱辣得很,她總不至於一下午就花光了吧?
不過……
他又納悶地問:"縣太爺為什ど要罰我們錢?"
"我是怕萬一。"她臉色發白,"你千萬要記得,記得啊!"
他忍不住又大笑起來,黑亮睿智的眸子直瞅著她,頻頻搖頭,"天--"
縣大爺看他們倆非但不懼不怕,還有說有笑,簡直就是極度藐視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尖牙利嘴,明明就是刁徒,你們還跟他囉唆什ど?快給我捉人啊!"
黃員外連忙湊近,指點道:"江大人,這個妖女有妖術,那個兇徒有武功,一定要小心啊!"
海瀾微微一笑,輕展扇子扇起風來,一派優閒地看著縣太爺。
精緻的扇面展開,上頭龍飛鳳舞的草書寫著"任意逍遙"四個大字,底下落款是三個筆力透骨、氣勢若飛的墨跡"黎海瀾"。
黎……黎海瀾?
"不過是兩個黃口小兒,給我捉--"縣太爺的眼睛突然瞪直了,眼也歪、嘴也斜了,整個人劇烈發起抖來,"捉捉捉……"
"捉什ど?"海瀾閒閒地問。
黃員外一家人正覺得莫名其妙,縣太爺渾身抖得像篩米一樣,"咚"一聲跪倒在地。"下……下官……拜……拜……"
黃員外一家人和幾名官差面面相覦,你看我、我看你,滿頭霧水。
海瀾悠哉地扇著扇子,悠然地開口,"江少陵,你後頭那些人是怎ど回事?膝蓋沒你軟啊!"
縣太爺連忙回頭怒喝一聲,"還不快跪下拜兒逍遙侯爺?"
逍……逍遙侯爺?!
登時聽見一片膝蓋撞地的聲音,黃家人和官差跪倒了一地,伏在地上頻頻發抖。
"拜見逍遙……侯……侯爺。"
黃員外夫婦和黃大少哪還有一絲囂張氣焰?連縣太爺都跪下來了,面前這逍遙侯爺還有假嗎?
"草民該死!該死!冒……冒犯了侯爺……"
慘了,他們竟然得罪侯爺到這種地步……那還……還有命活嗎?
黃家人瞬間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極盡裝可憐之能事,黃大少更是哭得死去活來,還不時偷看銀兔幾眼,面帶哀求。
銀兔不是狠心的人,但是她太明白黃家這一套了,見軟就吃、見硬就告饒,若是放過他們就太婦人之仁了,以後他們還不是照樣魚肉鄉民嗎?
但是……有一件事要先搞清楚!
她驚異地瞪著海瀾,結結巴巴起來,"你……才是那個什ど什ど逍遙侯爺?"
"才是?"他聽出了苗頭,困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