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輕哼著小曲,心情愉快地走出唐氏企業大樓。
俗話云: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足足等了八年才給那個霸道獨斷,毫無創意的唐家老大好看,她可算得上是君子中的君子了。
「你們太年輕、性情不穩定,十八歲的少年能許下什麼承諾?」夏璃自顧自地模仿唐家老大當年倔傲斷然的語調。
「哼!十八歲就得將命運交在你老大哥的手裡嗎?暴君一個!真懷疑他們居然會是兄弟。」
夏璃走到路邊,正準備招手叫計程車時,突然聽見囂張的喇叭聲。
「漂亮的小姐要去哪裡啊?讓我載你一程吧!」
一輛拉風的保時捷停在她面前,車窗內探出一張油頭粉面,正對夏璃投以覬覦的目光。
夏璃紅唇微揚:「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她好整以暇地舉起纖纖玉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保時捷悶聲離去。
夏璃心下暗暗好笑,居然還有人來搭訕,看來,她還沒超過「保鮮期」。
「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載你回家呢?」溫和好聽的男中音在她身後響起。
哈!今天真是特別的日子,不但碰上八年末見的情敵,就連搭訕的無聊男子也特別的多。
夏璃正要轉身拒絕,卻在看清身後男子面容時,胸口一窒,全身彷彿有一股電流通過。
男子有著略帶金褐的黑髮,面容英俊溫雅。他身上穿著剪裁台身的西裝,黑長褲緊裡著修長的雙腿,外披的深色大衣和雪白長圍巾,使他修長的身材更顯得充滿男性魁力。
他神態輕鬆地斜倚在轎車門邊,閑雅又瀟灑,黑眸正含笑凝視著夏璃。
有別於記憶中那名溫雅純真的少年,站在她眼前的,是會令女人心悸、屏息的成熟男子,他俊雅而且有魁力。
夏璃望著這名她所見過最俊雅的男人,眼裡閃過一抹頑皮神情。
她如先前般地抬起纖纖玉手,紅唇勾起一抹媚惑的笑;「想載我回家,得看這只戒指的主人同不同意嘍!」
纖指上的戒指在光照下粲然生輝,映出戒面上別的S,T「兩個英文字母(S.Tshri一yantong,「唐水陽」的英文縮寫)。
唐水陽微微一笑,長臂一伸,將夏璃擁入懷中,大衣包裹著她婀娜身軀。
「淘氣的姑娘。」唐水陽輕笑,俯首輕啄她的唇。
夏璃頓覺一股暖流由唇上宣傳到心窩,深情又溫馨。
她全身被他親密擁住,頭偎在他胸前,笑道:「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搭訕的呀,水陽上人。」
「向剛才那位保時捷先生學來的,現學現賣。」
他鼻尖埋在她濃密的秀髮中,聞著屬於她的清新,柔聲說道:「不過,只對你。」
夏璃伸手親密地回擁著他,頭埋在他頸窩,深嗅著他身上的男子氣息。
「嗯,這樣抱著你感覺真好,」她在他胸前滿足地輕歎。「不是電話,也不是電子郵件,是實實在在的人,啊!真想一輩子這樣相擁著。」
「我心亦然。」唐水陽溫柔的聲音在胸口震動著。
夏璃抬眸,在他眼中見到濃蜜的情,不禁眩然。她定了定神,笑道:「唐先生,請將你的未婚妻帶回家好嗎。我怕她會在大街上失控地表演親熱場面。」
唐水陽聽了,俊雅的容顏漾開了愉悅笑容,他俯首在夏璃耳邊親妮低語:「我想唐先生也有同樣的渴望。」
「你大哥有沒有被我別出心裁的還債宣言氣得七竅生煙啊?」夏璃坐在浴室椅子上,頭向後靠著洗手台,頭髮上滿是洗髮精泡沫。
「他對你的語言創造力感到驚訝。」唐水陽微笑,他站在洗手台旁,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上方,修長的手指梳洗著她的秀髮。
「嘿,為了這一天,我可是苦苦思索了八年。本來精心策畫的場景是:腳大刺刺地蹺在他的辦公桌上,惡狼狠他說:『這筆錢拿去給你老婆買衛生棉吧!』然後對他比一下中指,夠酷吧!」夏璃得意地說道,「後來想想,你大哥還沒結婚。對男人比中指又有點性暗示;再者,今天心情實在太好了,裝不出兇惡的潑婦臉。」
「顯然,我大哥錯過了一場精采好戲。」唐水陽笑道。修長手指輕柔地按摩她的頭部。
「水陽,你知道嗎,我今天在唐氏門口和羅莎蘭不期而遇。」感覺他手指溫柔的拿捏,夏璃舒服地仰著頭,像只讓人搔頸的貓兒。
「哦?」
「聽到別人稱她『唐太太』,老實說,心中覺得怪怪的,畢竟,再過兩個月,我也是唐太太了。」
「還是你喜歡別人稱呼我『夏先生』?」唐水陽溫雅的聲音含著笑意,以清水沖去她發上最後一絲泡沫。
「開玩笑,我會被你那個古板大哥砍死。」夏璃嚷嚷著。
「莎蘭兩年前嫁給我堂哥,照理我們應該叫她一聲堂嫂。好了,璃。你可以抬頭了。」
唐水陽將她的頭輕輕扶正,伸長手取來一條乾毛巾為她擦拭發上的水珠。
「我說你們也真奇跡,這麼多年來,兩個人在瑞士近水樓台,居然沒來電。你真的是男人嗎?」
「也許因為我對感情較遲鈍,不能接受公主的愛意吧!」
「是啊,還真遲鈍。莎蘭公主約你出去聽歌劇,你居然跟她說:『對不起,我今晚要在家中研讀離散數學』。」夏璃揶揄道。
「還不是因為某人十萬火急E-MAIL過來向我求救,害得我只好拒絕佳人邀約,一整晚窩在家裡讀德文版的離散數學,好為臨時抱佛腳的『某人』考前解題。」
唐水陽口中調侃,手上不停地以乾毛巾擦拭她濕漉漉的長髮。
「你是我的大補帖嘛!」夏璃撒嬌地說。「你天生的會唸書,數學、文學都好,不問你問誰?再說,現代科技進步,電子郵件咻一下就傳到了。」
她頓了一下,續道:「說到此,你大哥也真笨,當年我雖允諾不再見你,難這就不能寫信給你?我不能主動見你,難道你就不能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