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法老王的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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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一下女兒吧!」易扈祥若有所思地道。

  「你說什麼?」陳月花不敢置信地驚呼。但震驚過後仔細想想,她明白老頭子說的沒錯,從前那套養兒防老的理論,現在可不一定管用了。

  那些天理不容的人倫慘劇,每天在新聞節目裡火熱上演。陳月花心有慼慼焉地對老公說道:「哎!其實昨天我才看到一本八卦雜誌說,一名富家千金平均一年花上千萬置裝……最近一些富家女驕縱無度、奢侈無天的事件時有所聞,如果這是我的小孩……」她想像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己家中,也許一不注意,未來自己的女兒就會淪為八卦雜誌報導的焦點人物。

  萬一,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神經兮兮的陳月花開始假想起這則新聞的字幕——

  易老爺的女兒易淺芝是敗家女?

  富家千金易淺芝婚姻秘辛大曝光,她生活在婚姻暴力的陰影下,丈夫負心薄倖,為貪圖遺產……

  想到此,陳月花心驚膽戰。

  「心肝女兒啊!如果你以後生活不幸福,做母親的我難辭其咎!」一陣哀嚎後,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好望向易扈祥。

  「那怎麼辦?」她看著丈夫,兩人大眼瞪小眼。

  易扈祥如同老謀深算的狐狸,已計劃好了一切。「就這麼辦——」他貼近妻子的耳朵,詳述著他的計劃。「記住,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機不可洩漏!」

  「『玩笑』要開這麼大嗎?」陳月花可捨不得女兒受罪。「不妥、不妥……這太過火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易扈祥此刻顯露出冷血無情、唯利是圖的商人本色,他將女兒當成「物品」一樣地測試,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我們不能心軟,絕對要做得很徹底,唯有如此,咱們才能看到女兒的『真心』啊!」

  「可是……」陳月花左想右想,這計劃其實應該不至於造成傷害,不過只是測試一下女兒面對一無所有時的反應而已。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唯有受到考驗,人類深層的慾望和本性才會顯露,到時,一個人是良善?是醜惡?終究會一覽無遺!

  反正只是一場遊戲,事過境遷,仍舊能夠一切還原!「好,一切就全聽你的吧!」陳月花也下了賭注。

  不過,他們都忘了自己是人,不是神;縱使再怎麼「機關算盡」,他們也無法決定女兒的人生,最終還是要順從命運之神的安排……

  ※ ※ ※

  位於外雙溪的一棟四層樓、中古公寓。

  屋主是一名正值花樣年華、亭亭玉立的少女,名叫易淺芝,她是外雙溪附近的D大中文系二年級學生。

  房子坐落於台北近郊的高級住宅區,一名小女孩能夠擁有這一整層大公寓,讓外人直覺她的家庭背景不容小覷。

  的確,她來自台南的名門望族,她的父親巴巴易扈祥,是台灣赫赫有名的富豪仕紳。由於他和妻子只有這名獨生女,所以格外疼愛有加,女兒離家在外遠赴北台灣唸書,兩老因為怕她在外面吃苦,住宿舍不習慣,甚至自掏腰包買下這層四樓公寓。至於為何不買全新的房子,而選擇購買中古屋?其實是怕太過招搖,引起歹徒覬覦,所以寧願選擇較保守的普通公寓。

  不過,易扈祥特意將房子內部大肆裝修了一番,所以屋內煥然一新,與新房子無異。當然,若是沒有進屋細瞧,就絕對無法想像得到裡頭竟然別有洞天!

  屋內四十多坪的空間,共有四個房間、兩套衛浴設備、現代化的寬大廚房、杜比環繞音效的視聽間和一個極為氣派的大客廳……但沒有父母親相伴的易淺芝覺得很孤單,尤其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顯得屋內更加空空蕩蕩地,所以她決心呼朋引伴,邀請有緣人成為她的室友!

  只是,不知這位有緣人何時才會出現?

  ※ ※ ※

  「逸?你居然要我去當臥底?」齊涓鵑驚呼,十分訝異。

  齊桓逸從不准涓鵑在他面前喚他「哥哥」,他不願意讓外人知道,這位頂尖的醫學系高材生有一個流氓大哥,他認為這個事實會讓妹妹蒙羞。

  「你到北投上課,住外雙溪也比較近!」齊桓逸理所當然地回答。「你不覺得你現在住木柵,離學校實在太遠了嗎?」

  涓鵑欲言又止,這是逸第一次求她,她怎麼可能不答應?只是這件事詭譎多變,不是她所能夠掌控的。

  從來沒有人,包括他最親暱的妹妹,可以摸透法老王莫測高深的縝密心思。

  「好吧,我答應你!」只要是哥哥的要求,涓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拒絕,只是她仍忍不住故意試探道:「逸,你愛她,是吧?」

  齊桓逸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青!唉……真是人小鬼大,曾幾何時,小妹妹也懂得臆測他法老王的心思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一轉眼間,涓鵑也長大了,現在更是每學期拿獎學金的醫學系高材生……

  「我真沒想到,你竟會如此認真地看待那女孩,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當時你和她只有一面之緣,人家現在包準把當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哪還認得你?你別癡心妄想了!」涓鵑不以為然地潑他冷水。

  齊桓逸淡然道:「她不記得我沒關係,只要我把她放在心裡就夠了,畢竟一個人一生中能有多少知己?」

  知已?

  「好一個不知情的『紅顏知己』,」涓鵑哭笑不得。「這能算是愛情嗎?」她不留情地想喚醒他。「這叫笨、這叫愚蠢——」語畢,她索性掉頭離去。

  其實,涓鵑的話,他不是不懂,只是情根早已深種,他一心癡癡唸唸就是為了她——

  他忘不了她……

  從綁著兩根小辮子在風中飄揚的小女孩開始,到現在她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這漫長的時光以來,他始終對她念念不忘。

  他立誓,今生今世即使不擇手段——他都要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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