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指著門口一具俯臥的屍身,背心插了一柄長劍,劍上紫色絲遂猶然隨風飄揚,有一股說不出的死亡氣味。
「這人也是個香主,想來武功不低,逃到門口想要求援,卻被人一劍穿心。」
他一把拔起屍首上的長劍,細細審視,說道:「看這些劍傷,這裡三十名梟幫眾,全是這柄長劍的主人所為,不知是誰有這麼高明霸悍的劍法,居然將三十名入侵分堂的惡徒殺得乾乾淨淨,到底是何人所為?他又為何要保護天易門的女眷免受梟幫侵犯呢?」
這時一名天易門弟子聞聲探頭探腦。瑟瑟縮縮地走了出來,見到方蓮生,臉上驚惶害怕之色頓去,連忙跑到他面前躬身行禮,喜道:「堂主,您終於回來啦!」神色間難掩喜色,好似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般的高興。
方蓮生見他臉色蒼白。手腳仍然微微顫抖,一副余驚未了的樣子,溫和地說道:「你可以放心了,諸堂主都在此,就算再有高手前來侵犯,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其他兄弟和女眷們在何處?都平安嗎?」
那名弟子回道:「堂主請放心,女眷們毫髮無傷,都躲在內堂,有幾名兄弟雖然受了點傷,但不礙事。」
方蓮生聞言放心了。再問道:「剛才究竟發生何事,你可以詳細說來嗎?」
那名弟子說道:「約莫是半天前,梟幫三十多名好手突然上門來,一出手就砍傷了幾名兄弟,弟子怒道:『大膽狂徒,竟然敢傷我天易門旗下弟子。若是堂主回來,絕不放你干休,還不趕快滾離此地。』誰知帶頭的一名香主獰笑道:『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堂主不在,才放膽上門來。你們堂主這一年來壞了梟幫不少買賣,今兒個……』說著不懷好意地瞟著嚇得縮躲在廳邊的女眷,眼中儘是狼褻邪淫之色:『就拿這些娘兒們來抵吧!咱們兄弟也好久沒爽快了。』」
「弟子一聽,氣沖胸膛,和賊人動起手來。可是對方人手是咱們數倍,而且多是硬扎的好手,咱們留守的只十多名弟子,女眷中除了紀蘭夫人外都不僅武藝,寡不敵眾,片刻間兄弟們身上都掛了彩,氣喘力虛,對方仍神態輕鬆,有些可惡的賊子便去拉扯女眷們的衣衫,咱們兄弟聽見女眷們驚恐的尖叫聲和賊子放肆的淫笑,心中著急,卻是自身難保,又怎麼救得了他人呢?」
方蓮生和朱羽等人聽了,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
那弟子續道:「突然,門外有人冷冷地說道:『欺凌婦女,梟幫還真是愈來愈不像樣了。』「弟子眼前閃過一道紫影,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名紫衫姑娘,也不知她是何時進門來的,這姑娘身材高躲,一雙眼睛亮湛湛地,身後斜背了柄長劍,劍柄上繫了條紫穗,瞧那神情氣度,好像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那梟幫的香主眼光朝紫衫姑娘上下打量,神色間甚是無禮,淫笑道:『生得不錯,老子待會人不會冷落你的。』那紫衫姑娘聞言眉一沉,眼睛像刀刃般的射出精光,冷冷地道:『光這句話,你們全都該死。』轉頭向弟子說道:『你去集合兄弟將女眷們帶到內堂安置,所有人不准出來,姑娘動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旁觀。』這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堂主,您說是不是?」
方蓮生沒有說話,劍眉微攏,陷入沉思。
「弟子瞧她一個年輕姑娘能有多大本事,但這姑娘說話斬釘截鐵,自有一股威嚴氣勢,弟子也就不覺照著她的話,將所有兄弟和女眷帶到內堂,但心中究竟放心不下,悄悄到廳旁觀看,誰知這一看,真是讓弟子膽戰心驚,嚇得手心出汗。」
「那紫衫姑娘身形在廳中穿梭,出手快如閃電,只聽到慘叫聲不絕,瞬間已刺死十來人,死者臉上表情驚愕,甚是恐怖,好像完全看不清自己是怎麼死在對方劍下的。這般又快又狠的劍法,弟子生平第一次見到,光瞧著也心中害怕。一名香主顫聲說道:『你是秋……』臉上表情驚駭莫名,好像見到什麼恐怖事物一般,馬上轉身拔腿狂奔,誰知才剛踩到門檻,紫衫姑娘冷笑一聲:『賊子倒好眼力。』手中長劍疾飛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從那香主背心刺人,直透前胸,那香主掙扎了兩下便斷氣了,弟子看到這般慘狀,即使死的是敵人,心中也頗感恐懼。」
「紀蘭夫人不知何時出來了,那紫衫姑娘手中沒了劍,便轉頭向夫人說道:『蘭姐,小妹跟你借把劍。』原來這姑娘和夫人是相識的。夫人隨手遞了把劍給她,說道:『這把廢鐵你就將就著使吧!』那紫衫姑娘聽了眉一挑,伸手接過了便拔劍出鞘,讚聲:『好劍!』接著斜睨了夫人一眼,說道:『只有你會把珍物當作廢鐵。』夫人哼了一聲不予理會,便自顧自地回房了。看來夫人和這姑娘雖是相熟,卻不是什麼好朋友。」
方蓮生聽到這兒,身子一顫,眼中驟閃光亮,好像見到什麼珍奇事物一般。
「這姑娘長劍人手,精神更加抖擻,弟子見她手中劍光閃爍,臉上英氣勃勃;持劍橫胸往大廳中央這麼一站,真如戰神一般威風凜凜。紫衫姑娘換了柄劍,出手更加凌厲,梟幫高手到了她手底下,便如斬瓜切菜一般。只聽見大廳中慘叫聲不絕,梟幫三十多來人,不到一個時辰便讓她殺得乾乾淨淨。弟子見到滿廳的屍體,腳也嚇得軟了。」
「紫衫姑娘長劍回鞘,詢問弟子:『你剛才有派人去求援嗎?』弟子戰戰兢兢地答道:『是的,堂主應該馬上就會到了。』弟子見這姑娘劍法厲害得嚇人,又不知她是何來歷,如果她不安好心,先救人再殺人,那這全分堂的人不消半個時辰便讓她殺得乾淨,弟子如此回答她,是讓她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紫衫姑娘聽了弟子的答話,便淡淡說道:『既然他即刻便到,我也該走了,省得見了面尷尬。』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堂主,這姑娘和你相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