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揚起了笑容,「那人也是我們刑事局的。」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都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
「誰?」他們急著想知道答案。
王烈故意賣關子的說:「他昨天開了特別會議,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去,我特地要他晚一點過來,等他來了後我會介紹他給大家認識,現在先解散。」
「是。」
「記得按照剛才的安排去做。」他叮嚀魚貫走出去的屬下們。
「那我呢?」於萱開口問道。
她什麼資料都沒拿到,只知道要臥底,但是她該跟什麼人接洽?隊長總得告訴她吧。
「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於萱只好乖乖的坐下來聽訓。
「等一下見到你的搭檔,你可別太驚訝。」
「喔,我認識?」
「似曾相識。」王烈語帶玄機的說。
「似曾相識?」
「沒錯,似曾相識。」
於萱感覺得出他話中有話,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可是王烈卻不再多說,只是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將話題轉移開來。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低落,那個傢伙的生日快到了吧?」
「那個傢伙」指的是他的學弟李興國。
於萱不語的點點頭,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只能這麼說,把他忘了吧。」
她訝異地抬起臉蛋。
「你不能抱著回憶過一輩子。」
「可是他是我的……」
「我知道。」王烈連忙安撫她,「你還年輕,如果興國知道你為他這麼痛苦,也會很心疼的。」
於萱難過地低下頭。
「我知道你是因為興國的緣故,才會不斷地找尋刺激,想讓自己保持忙碌。但是這樣不能讓你忘掉傷痛,除非你能正視他已經不會回來的事實,否則傷痛永遠存在。」
聞言,於萱迅速地抬眼看他,倔強的她早已淚眼迷濛。
「聽我一句勸,若興國地下有知,絕不會怪你交了新朋友。」
於萱明白隊長的意思,他是在鼓勵她接受新的戀情,畢竟興國已經……
「他才離開半年……」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於萱愕住。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王烈再次強調。
殘酷的事實讓她的眼淚潰堤似的掉了下來。
沒錯,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如果那一天她不要那麼任性,他就不會……
王烈拍拍她,一臉的不忍,「你知道我是一片好意。」他可沒有把人弄哭的意思。
「謝謝。」她哽咽地說。
「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等一下你的搭檔會來報到,到時候我再跟你們詳談這一次的任務內容。」
「是。」
王烈臨出去前,回首看著她,故意說:「如果我回來看不見你容光煥發,當心我把你換掉。」
於萱破涕為笑,「是,隊長。」
王烈笑睇了她一眼,關上門前又說了句:「見到他別太驚訝。」他眨了眨眼睛,隨即關門離去。
於萱凝住了笑容。
為什麼見到他別太驚訝?
他又是誰?
短暫的轉移了注意力,並不能減少她的傷痛,反而更增添她的傷心。
她將燈關掉,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望著窗外。
如果那一天她不要這麼任性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直不斷地啃蝕著她的心。
那一天他也是像她現在腦袋暈沉沉,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吧?她問著自己。
連著三天熬夜,此刻的她早已筋疲力盡,一想到這兒她就心痛。
她不應該抱怨他經常聯絡不到人,更不應該抱怨他連情人節都見不到人影,如今她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可不可以讓時間再重頭來過?她祈求著。
如果能,她一定不會這麼任性……
敲門聲驚動了她,她立即回首。
「請進。」
門把被輕扭開來,隨即走進一道人影,那人伸手撳下電燈開關。
「你是……」
燈光大亮的同時,於萱震驚得瞪大雙眼。
那張臉……是如此的熟悉!
頎長的身影哽住了她的喉頭,也哽住了她的呼吸,她幾乎喊不出聲來。
「興……國……」她聲音哽咽的喚著。
那人挑高眉注視著她。
要不是他的唇太薄,雙眉又濃又黑,眼睛狹長卻眼神帶冷,鼻樑也比興國挺直,才讓她驚愕地發現這人不是興國。
極度的震驚幾乎讓她無法反應過來,她只能連眨著眼睛,注視著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似曾相識?!
她赫然明白王烈所說的話。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無論是輪廓還是體形,他簡直是興國的翻版!於萱驚愕的瞪著他,仍然回不過神來。
真的是太像了!
「我叫王剛。」他朝她伸出手,等著與她一握。
仍處於愕然中的於萱根本忘了反應。
他放下了手,再次挑高眉注視著她,想看看她打算打量他多久。
「興……國……」
「王剛。」他糾正道。對於她直瞪著自己,口中卻喚著別人的名字,並沒有讓他感到太驚訝。
「對不起,你說你叫……」
「王剛。」他好脾氣的第三度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跟他長得好像。」
「像李興國嗎?」
她一臉的愕然,「你認識他?」
「聽過。」
「聽過?」
「嗯哼。」
從他簡潔的回答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不多話的人。
「你什麼時候聽過他的名字?」於萱突然好渴望有人能陪她聊聊已逝的未婚夫。
「在訃文上。」他簡單的說。
於萱神情一僵。
看見她的表情,他只好補充道:「他的喪禮我有參加,也聽同事提起過。」
當時他正好北上公幹,順道送這位大他兩屆的學長最後一段路程。
「就這樣?」她一臉的失落,還以為能聽到一些有關她未婚夫的事。
「就這樣。」
王剛不再多說,耐心的等待她情緒平靜下來。
對於即將合作的搭檔,他當然事先做了點功課,有關她的一切,他比誰都清楚。
「你是我即將合作的搭檔?」她望著他問道。
「是。」
「你說話都這麼簡單扼要嗎?」她突然覺得他很好玩。
「是。」
「為什麼?」
「習慣。」
她挑了下眉,有點佩服他的回答都是這麼簡單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