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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該你了。」小梅考不倒人家,乾脆推了下蔚心要她自己來。
「你是回來成親的?」蔚心開門見山的問。
「成親?」那人瞪大了眼睛。
他以為冒充一下,得到的會是一大筆的賞銀,心想,人家是急著要報救命之恩,才急著要找「成哥」,沒想到竟然是……竟然是成親!
幸好他腦筋轉得快。
這華麗的屋宇顯示這一家的富貴,而這姑娘又長得這麼漂亮,如果娶到了她……不就等於把整座的金山握在手了嗎?
「我答應。」他突兀的說。
「啊?」兩人奇怪的對看了一眼。
怎麼不是回答「是」?或是「沒錯」?而是「我答應」?蔚心驚疑的眼神和小梅的又膠著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當初提出這個約定的可是成哥,可是怎麼聽起來好像她在跟他求親似的?
「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那人開始說著肉麻話,連身子也跟著靠過來。
「欸欸欸……」小梅緊張地趕緊將蔚心拉到一旁去。
「聽到你一直在找我,我的心好感動。」說著他又要走過來。
「站住!」蔚心眸子裡冒著火。
由他剛才突然瞪大的眼眸,還有突兀的對話,兩個女人立刻起了戒心。
「庚帖呢?」她伸出了小手。
「庚帖?」那人又是一愣。
「是啊。」蔚心煞有介事的說。「當年我跟你約好的。你把你的生辰告訴我,我把我的庚帖交給你,將來就拿這庚帖回來娶親,你忘了?」
小梅忍住笑。
小姐真是厲害,哪兒來的庚帖?當初的約定可不是這樣。看小姐只是隨便說說就輕易地把對方唬住了,可見他是冒牌貨。
「庚……庚帖?我……忘了帶。」他臉色馬上不自在起來。
「噢──」蔚心理解的直點頭,一臉同情的看著他。「小梅,準備。」
「是。」小梅高興地應了聲,隨即扯開嗓門。「來人哪,把這個騙色騙財的冒牌貨給抓起來!」
「嚇!」那人立刻變了臉色。
家丁們立刻蜂擁而上,拿著掃帚竹把追著猛打,把那個冒牌貨給掃地出門。
「出清了。」小梅高興的拍手叫好。
她乘機踹了對方兩下,總算過足了癮。
「小梅都是你,誰教你一開始就亮出底牌來的?」竟然招惹來這樣的登徒子。
「小姐,我是為你好呀,不給你一點事做,你會累死自己。」
所以她才甘願冒著被老爺和夫人知道的危險,說出來做測驗,沒想到反而給了歹徒可乘之機。
「算了,我不找了。」受了這次的教訓,蔚心下定決心,她不找成哥了。
剛剛誤以為對方是「成哥」的那一剎那,讓她的心裡死過了好幾遍,她還以為她嫁定成哥了。
還好不是!
「真的成哥來了,那我會告訴他,謝謝他救了我,可是……我只愛杜力臣一個。」如果今天她是個男的呢?她拿什麼來回報成哥?
瞬間的領悟讓她的心胸豁然開朗,積壓在心中的愧疚總算得到了釋放,如今她不再覺得對不起成哥,反而恨自己為什麼不在力臣臨行前,把她的心意向他說明白。
「不知道他會不會一邊打仗,一邊想著我的事?」她擔憂的說。
「我的媽!」小梅一拍額頭,真服了小姐,什麼古怪的念頭都想得出來。「你真是閒閒沒事幹欸!」淨愛瞎操心。
「我真想也跟去看看。」
小梅一副饒了她的表情。
「你去才會有閃失呢,小姐。」她以為大敵當前,男人還有空想別的?小姐真愛作夢。
兩人嘀嘀咕咕的又鬧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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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個月又過了一個月,直到春雪乍落,全國揚起了一片歡騰。
勝了!
戰爭勝利的消息傳來,全國上下燃起了鞭炮慶賀,單單江都城的鞭炮聲就響了個八天七夜,沒有一分一秒的歇息,由遠而近、由近而遠,處處可聽到鞭炮聲,全城的百姓喜洋洋的,臉上一片笑容,盛況空前。
不少傷兵殘將都被遣送回來,當然也有手足完整、毫髮無傷的士兵,一見到家人就立刻咧開大大的笑容,緊緊的擁著家人,令人看了也高興的淚濕了眼眶。
和受傷的夥伴一比,他們簡直太幸運了。至於那些傷兵殘將們有的臉上呆滯,有的一見家人就抱頭痛哭,和身旁的歡樂喜慶一比,彷彿掉進了地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時聽見有人這麼安慰。
是啊,回來就好。蔚心深吸了口氣,做了個最壞的打算。
待會兒見到力臣,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除非他活得好好地,她才可以哭,否則……否則……她的眼睛已有些濕潤。
否則她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高高興興的迎接他回家。
她握緊了手心,和迎街的老百姓一樣,忐忑著一顆心,在進城的士兵中尋找著答案。
拜託,讓我瞧見他完好如初的回來。她幾度閉上了眼睛,無聲的祈禱著。
小梅在她身旁跳呀跳呀的,不時地抱怨有人擋住了她的視線,不時地要人讓讓,否則她瞧不見。
一批又一批或被抬著的、被背著的士兵經過,當那些淒涼的景象落入眾人的眼中,引來了陣陣欷歔,蔚心的心幾乎差點升到喉嚨了。
幸好那裡頭沒有杜力臣的影子。
直到黃昏日落,迎接的老百姓幾乎都回家了,蔚心和小梅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姐,姑爺好像沒回來欸!」人都快走光了,還沒見到杜力臣的影子。
「他是個將軍,不是嗎?去問問。」蔚心還算鎮定。
主帥只有一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不怕不知道消息。
「你們將軍呢?」小梅立刻攔住了一個路過的士兵。
「不知道。」那人搖頭,急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