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邦彥。」她對美食沒興趣,倒是一直掛念著邦彥老是避不見面。
「走走走,咱們吃飯喝酒去。」看她一臉傷懷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把事實告訴她,他立刻搖了下頭,將她往門外輕推。「陪我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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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慘了,兩杯酒下肚,他的頭開始暈了起來。
滿桌的美食柔兒連看也不看一眼,漂亮的眼睛直盯著他看,像是問他,她什麼時候可以見邦彥?
見他本尊是可以,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於是他只好拚命喝酒,阻止自己不小心又說錯話。
「來,吃。」於邦彥夾了塊雞肉給她。「多吃點,吃不完包回去,讓你娘也享受享受。」所以他才故意叫這麼多菜呀!
「你偷偷安排我跟邦彥見面好不好?別讓任何人知道就可以了。」她晶亮的眼睛裡滿是請求。
他又心軟了。
不,不行,王蘭芷不好應付,為了柔兒,他一定得堅持下去。
「別急,」他笑了笑,「你就快嫁進門了,到時候不就可以天天見面了嗎?」事實上他也是食不下哦,他強忍頭暈又連喝了好幾杯。
他眼前的景象愈來愈模糊,柔兒由一個變為兩個再變為四個,在他的眼前晃呀晃……
哎呀!見他突然趴在桌上,她嚇壞地跳起來。「你的酒量怎麼那麼差呀?」怎麼說著說著突然趴下去了?
四周的人均看向他們。
「喂!」不得已,她用手指頭戳戳他。
可是於邦彥像睡死了一樣動也不動。
「你至少得把飯錢付了才醉呀!」她不高興地喊。
也不曉得他身上錢還夠不夠?待會兒付不出錢來多難看。
掌櫃皮笑肉不笑的走過來。
「兩位要結帳?」
誰說她要結帳的?可是掌櫃一臉不好惹的模樣,讓她趕緊笑了笑。
「我們……還沒吃飽呢!」
怎麼辦?待會兒如果搜他的身卻搜不出半毛錢來,她不就慘了?
剛剛應該要他先付完帳才准喝酒的。
「哼!」掌櫃一臉不快。「付不出來,我們可是要把你賣了。」
「啊?!」她信以為真。「怎麼不賣他要賣我呢?」
她的話引起哄堂大笑。
「我又沒吃到東西,就他喝了幾杯酒而已,你應該找他算才對。大不了把萊都端回去嘛。
聽到的人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姑娘,你跟他一塊兒來的不是嗎?」掌櫃額暴青筋,目露凶光。
「可也沒有規定一塊兒來就得由我付帳。」她愈想愈心疼,這一餐不知道要花她多少錢?
客人們更是笑壞了,拍桌的拍桌,捧腹的捧腹,頭一次看見這麼有趣的姑娘。
不過柔兒長得漂亮,已經有不少人垂涎她的美色,想替她付帳了。
「你到底付還是不付?」掌櫃火大的一拍桌。「不賣掉你也可以,先剝掉你一層皮再說。」
「好,我付、我付。」她嚇白了臉,小手趕緊在於邦彥的身上東摸西摸,看能不能找到銀兩。
沒有!
她驚慌地抬頭,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你們……你們怎麼一直看著我?」
在他身上搜不出銀子已經夠讓人緊張,還這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教她緊張得胃都快翻出來了。
大夥兒很有默契地紛紛退後,回桌的回桌,連掌櫃和夥計也乾脆站遠些,看她打算怎麼辦。
看來只好仔細搜他的胸口了。
他整個人貼在桌上,不得已,她只好把他扶起來,卻意外地發現他的鬍子掉了。
「哇!」她嚇了一跳。
原本好端端的鬍子竟然掛在他的嘴角,讓她眼睛愈瞪愈大。
「姑娘,你到底好了沒有?要不我們真的報官了。」
柔兒驚喜地從他的身上搜出一大疊銀票,趕緊又將它們塞回去。
幸好沒被人看見。她偷偷的吁了一口氣。
「好了沒有?」掌櫃又吼道。
催催催,吵死了。
她由他的袖中掏出一個金元寶,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我們都還沒吃飽呢,你就嚷著要我們付帳,下一次你休想我們會再光顧。」真是討厭。
「啊?!」掌櫃一看到金元寶,眼睛都瞪凸了。「我是開……開玩笑,開玩笑的。」他立刻堆起一臉的笑。
「開玩笑?誰跟你開玩笑?」柔兒狠狠地斥了聲。「給我一間上房,我要扶這位公子上樓休息。」
公子?明明是大叔才對。掌櫃不敢多說,看在錢的份上趕緊照辦。
她的心不住的狂跳,緊緊地將他的臉壓在自己的胸口,怕被人識破他的偽裝。
這不是邦彥嗎?為什麼他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呢?
突然她回想起他馬車出事的那一晚,他說的許許多多奇怪的話,點點滴滴慢慢流人她心頭……
「姑娘,上房已經備妥,我幫你……」
「不,我自己來。」她趕緊扶於邦彥起身,婉拒任何人的幫忙。
有了錢,受到的待遇就差這麼多,真教她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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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掩上,柔兒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扶到床上,撕下他的偽裝。
「邦彥……」她的眼瞪得好亮。「真的是你!」他變得好俊,俊美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當年他匆促離開時還是個青澀的少年,怎麼轉眼間他變得如此俊逸不凡,那她呢?她也變了很多嗎?
「柔兒!」酒醉的地蹙眉低喊。
「我在這兒。」她趕緊輕輕壓了壓他的眉心。以前……以前他從來沒有皺過眉頭的。
「柔兒,我騙你是不得已的。」醉夢中的他正惡夢連連。
「我知道。」她趕緊握住他的雙手。「我知道這一切全是為了我。」
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假裝了,剎那間的領悟讓她赫然明瞭,原來他一直守候著她,不管他人在哪裡,不管用的是什麼方法。
「柔兒,我想娶你……」他囈語不斷。
「我今生只嫁你一個。」她滿心感動,將臉緊緊偎著他的胸口。
原來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自從他回來後,他就一直用這種方法接近她。
幸好她這顆頑石點頭了,否則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折磨他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