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好半天,依偎在他林裡、接受他安慰的她,竟感到一股奇異的溫暖,怎會這樣呢?她不禁有絲迷惑,哭聲也隨即轉弱。
她抬起被淚水洗得晶瑩淆亮的水眸,直愣愣地盯住他,絕美的小臉蛋上淨是迷惑,像個迷路的天使。
耳根獲得清靜,他也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她正盯著他看。「怎麼了?」他以拇指拭去她流到唇畔的淚,心疼地調侃道;「真不得了,以後台灣鬧旱災就不必怕了,光是你一個人就足夠提供水源。」手撫著她絕美的臉龐,他的口氣又愛又憐。
她一怔,美顏立刻浮現兩朵瑰麗的紅霞,玉琢似的臉蛋像抹了一層胭脂,看傻了他。瞬時,他深邃黑眸裡閃爍的光芒如同慶典的煙火。
「喂,發什麼呆呀?」他肆無忌憚的目光盯得她臉紅得像蘋果,輕掙了掙身子,她輕嚷:「快放開,我要穿衣服了。」
「不要!」他一震,隨即更箍緊雙臂,十分享受兩人身體相貼的觸感,嘻皮笑臉地道:「這樣抱著你好舒服,我才不放你去穿那礙手礙腳的衣服」說著,不安分的大掌在她玲瓏嬌美的軀體上游移摸索,手更大膽的逐漸往下移去。
她急了,這.......再讓他摸下去還得了!「你.......不要臉!欺負人,我....」
「嗯——」他威脅地發出長音,瞪去她的不馴。
「你好壞。」嫣紅的小嘴開始扭曲,眼眶也紅了,一副汶然欲泣的模樣。「你明明在非禮我,我......」
「啊,好好好!」他慌張起來,雙手像碰到燒紅的鐵塊立即縮回.放開她的身子迭聲喊著:「穿衣服,穿衣服!」說哭就哭,他算怕了她。
啊哈,風水輪流轉,總算輪到她出頭了。
她立刻拉緊身上的浴巾,眼中盈盈的水氣像自來水般收放自如,臉上得意的神采更是毫不掩飾,伸出兩指做出要他轉身的動作。「轉過去!」
好樣的!他看得一股氣直往上衝,可是......
他忍著氣背轉過身,不想第一次見面就嚇壞她,卻在心裡暗自發著誓:等你下次落到我手裡...
瞧著經由他的背影所散發出來那股攝人心魄的氣勢,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機伶地讀出他的心思,卻又忍不住心癢癢地挑釁。
「過去點,再過去一點,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你不能偷看我穿衣服喔!」她動作俐落地穿戴衣物,順手招來沒有負起把風之責的笨狗歐比訓示著,準備再給它一次贖罪的機會。
「偷看?」這是什麼笑話?他不以為然地嗤哼,但還是聽話地再挪了挪腳步。「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在我面前表演脫衣舞,求我多看她一眼我還不屑呢!用得著偷看嗎?」
過了一會兒,他不耐煩地問:「好了沒有?」身後卻沒任何回應。
他開始在心裡犯嘀咕:女人就是會蘑菇,穿個衣服也要耗上半天工夫。他不耐煩地轉身道:「不會穿是不是,沒關係,我幫——」你字含在嘴裡,梭巡的眼睛轉了圈,他恨恨地盯著正用尾巴拍打枯葉,不斷發出悉索聲的乖狗歐比身上。
歐比見自己受到注目,高興不己地「汪汪」兩聲,尾巴也就拍很更起勁了。
流水依舊沙沙作響,潭邊僅剩一人一狗......
「我已經向竹月求婚了!」
宋振崗醇厚的嗓音在大廳中迴盪,隨之而起的是眾人的抽氣聲。
二十四年前,年方六歲的宋振崗因車禍而性命垂危,於是宋家便緊急找來當時的一流名醫孫宏志為他開刀。而孫宏志也不愧名醫之稱,果然順利地挽回宋振崗一條小命。
宋天龍本來就欣賞孫宏志的博學儒雅,加上他對自己孫子有救命之恩,因此便為宋振崗定下孫宏志剛出生沒幾天的愛女。
後來孫宏志不堪愛妻驟逝的打擊,便帶著愛女離開繁華的傷心地,據說是到偏遠山區行醫去了,此後兩家便失去聯絡。
但因宋天龍為人重承諾,因此在宋振崗健健康康到達適婚年齡之後,宋家也撒下大把鈔票找尋孫宏志的行蹤。可惜截至目前為止只知孫宏志已於十年前過世,孫家小姐最後的落腳處是中部某家孤兒院。
相對於宋家長輩的日漸焦急,宋振崗卻一直很優遊自在地過著令其他一天到晚被逼婚的堂兄弟恨得牙癢癢、眼紅又嫉妒的單身生活。
不過,就在最近一年來,他們的嫉妒開始轉為慶幸。起碼他們還有為自己尋找另一半的自由,而宋振崗卻不能,尤其在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之後,「解除婚約」這四個字便一再被提起。
其實在宋振崗二十五歲以後.便有人提出解除婚約的建議,但因宋振崗沒有結婚的人選及意願,而宋天龍也堅持找人,因而一直未能成為定論。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宋振崗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朋友——關竹月。
關家與宋家同為台灣商界的三大名門之一,實力不容小瞧;宋、關兩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第三代的聯姻應該是大家所樂見的。可是宋天龍硬是獨排眾議,堅持遵守多年前的婚約。
由於孫家只是「平民百姓」,加上孫家小姐早不知流落何方,怎比得上財大勢大的關家?又怎麼和集溫柔美麗、高雅氣質於一身的關竹月相較呢?
於是在眾人的勸說下,最後宋天龍只好做出抉定!
要解除婚約可以。不過要取得孫家小姐本人的同意;在取得她的同意之前,宋振崗仍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但宋振崗自從有了美麗大方的女朋友後,恨不得立刻將關竹月娶回家才能安心,根本受不了這種不合理且又漫漫無期的等待。也因此,解除婚約這個要求,幾乎在每次的家族聚會的,他便要提出來。
「放肆!」宋氏目前的主事者宋天龍拍案大吼,雖年過八十大關,中氣依然十足「你忘了自已是有婚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