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切都讓人難以置信,但水煝依然緩步走向窗邊,若有所思地抬頭看向陰霾的天空。這些雨……真的是自己召喚來的嗎?
「水煝,我明白妳的傷心難過,我也很氣赫連那傢伙什麼都不解釋,就把我丟在這裡,但,就算再怎麼生氣傷心,蘇狄城這些百姓卻很無辜,單府的人也很無辜,所以妳別再哭啦!」任劍飛露出鼓勵的笑臉。「等我們見到赫連靳宇的時候,我一定會幫妳揍他兩拳出氣,好不好?」
水煝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聽話地點點頭。畢竟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劍飛就像是個弟弟一樣照顧著自己,絕對不可能蓄意欺騙她才是。
「喏!這是我隨身攜帶、青翼鳳族裡面最好的療傷藥,我看就由妳送過去給單無魂吧!」任劍飛見水煝似乎不再這麼難過了,跟著從腰間摸出一瓶藥,遞給她解釋道:「這場大雨既然是妳無心引來的,送上這瓶好藥就當是補償吧!」
「要我送過去?」水煝閃過一絲怯意,雖然不再強烈懼怕單無魂,但還是希望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水煝,雖然我不知道妳為什麼總是這麼怕他,但以我個人的看法,我還覺得他比赫連靳宇值得依靠多了。」任劍飛忍不住將兩人做了一番比較。「妳這幾天哭得傷心,整個人也渾渾噩噩的,但我在旁邊可是看得很清楚,即使蘇狄城的事情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但他還是會抽空來探望妳,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我看得出單無魂很關心妳。」
水煝窘困不安地低下頭,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種尷尬的問題。
「別再猶豫了。」任劍飛不容拒絕地將藥瓶遞到水煝懷中。「我們鳳族人向來是有恩報恩的,就當是回報他這些日子來對妳的關心吧!」
水煝將藥瓶緊緊握在手心,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心因為任劍飛說的這番話,怦匉怦地劇烈跳了起來……
第七章
白色的小瓷瓶緊握在掌心,握得幾乎都發燙了,但水煝依舊在單府的東宅院張望徘徊,鼓不起勇氣踏入宅院裡。
因為自己悲傷的心情引來大雨、大雨帶來災情,災情導致單無魂受了傷,依照劍飛的說法,她這個始作俑者理所當然得帶藥探望單無魂,但是……就是不習慣面對單無魂那雙炯炯有神、總讓她覺得不安的眼睛。
「啊!水煝姑娘?妳怎麼在這裡?」捧著木盆正從東宅院走出來的銀繡,眼尖地發現了水煝徘徊不定的纖細身影。
「嗯……我想……」水煝不自在地開口,同時看到銀繡手上捧的木盆內,堆了好幾條染血的布巾,她臉色一白,不安地問道:「好多血……他……他真的傷得這麼嚴重嗎?」
「這些是……」銀繡一頓,本想說大部分是單爺救人時染上其他人的血,但心想如果單爺知道水煝姑娘因為關心他而前來探望,心情一定會立刻轉好才是,於是立即改口說道:「是啊!單爺傷得不輕呢!要不是大夫及時為他止了血,恐怕連性命都有危險。」
「是嗎?我……我這裡有藥,對止血很有幫助的。」水煝揚起手中的瓷瓶,記得劍飛說這對療傷止血非常有效。
「水煝姑娘,我還有一堆活兒要做,不如妳自己進去,我想單爺見到妳會很高興的。」銀繡眉開眼笑。不但高興水煝姑娘已經不像幾天前那麼失落難過,更高興她願意踏出南宅院,關心單爺這件事。
根本不給水煝拒絕的機會,銀繡先將木盆往地上一放,直接牽起水煝的手就直奔單無魂的房間,甚至舉手先為她敲門,跟著推開兩扇門,最後轉身漾起笑容對水煝說道:「快進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先下去了。」
「別告訴我你們又找新的大夫來了!我還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你們非得這麼大驚小怪把全蘇狄城的大夫都找來嗎?」屋內傳來低沈、略帶嘲弄的聲音,那個被單府僕役說成傷重得快要不行的單無魂非但沒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反倒是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圓桌上堆滿了文件,看起來十分忙碌的樣子。「楊管家,如果又是什麼強精補血的補藥,你自己帶回去補身子,你會比我需要它!」
劍飛的藥算不算是補藥?那她應該要馬上離開?還是把藥放下來再走?單無魂的話讓水煝僵在門口,一時之間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
「到底是誰?怎麼一句話都……水煝!」背對著門口的單無魂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不耐煩地回頭想看清楚到底是誰,當目光掃到站立在門口,容貌絕美、表情無辜的水煝時,他錯愕地望著她,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呃……這個藥……」水煝只覺得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手足無措,甚至有種口乾舌燥的怪異感覺,她低著頭走入,以最快的速度將瓷瓶放到桌上,再以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這藥……可以止血,如果你不介意就拿去用吧!」
呼!終於順利說出口了!水煝心中鬆了一口氣,立刻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
水煝才一轉身,就差點撞上單無魂高大的身軀,她困惑地眨眨眼,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他剛剛明明還坐在椅子上的,不是嗎?怎麼轉瞬間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單無魂將水煝困惑不解的表情看在眼裡,忍不住又朝她靠近了一步。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纖細的身影,絕色卻羞怯的神情,真的是水煝!不是幻覺!
水煝還是不敢直接看向單無魂的眼睛,於是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安全的視線位置──他的胸膛,卻怎麼也沒想到,單無魂受傷的就是胸膛的部位,從背面看起來沒有什麼分別,一旦面對著他,水煝就清楚地看見了他胸前裹了好幾層布巾,除此之外,她自然也看見了布巾之外,純男性、陽剛味十足的古銅色赤裸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