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和她見面後,貝克終於想通的回到法國。
「雲呢?」
「她很好,不過也離開英國了。」
「那就好,上次的事,實在很抱歉。」
「沒關係,不過你被揍的事……」
「呵,他真的很生氣,害我還進了醫院幾天……算了,不提這個,我一直想問你,這幾年好嗎?」
回想這前後幾年,藍知月唯一慶幸的是,因為外婆的關係而選擇台灣為藏身之地,要不然以藍大衛在英國的勢力,要揪出她並非難事,也幸好他不知道姊的狀況,否則英國的醫院一定早被他翻爛了。
而今,藍知月已經從宗玉斧的愛中,明白自己對貝克的感覺不過是一段錯覺的友情,所以對他的恨逐漸淡化。
這一次事出突然,她費盡九牛二虎之方才替藍知雲在美國找到一處寧靜的醫院做為療養之處,也花了不少時間為自己找到另一處藏身之地。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藍大衛雖然不知詳情,但大概也清楚兩姊妹離家全是因為貝克,所以絕對不可能找來這個地方。
這會兒,她與貝克坐在葡萄園的涼亭下,喝著這一季的勃艮地紅酒,她突然很想念台灣,很想知道宗玉斧的近況。
「還在想念他嗎?」
聽到貝克問起,藍知月愣了一下。
「他一定很愛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藍知月啜飲一口紅酒,不知該把視線放在什麼地方。
貝克將她思念遠方愛人的情緒盡收眼底。
「我和你算是很熟的了,你那麼一點情緒,騙不了我的。」
「拜託你別再煩我了,我好不容易比較不恨你,你非得逼我再出走嗎?」
「誠如你所說的,你已經不恨我了,所以我才要告訴你我的感覺,老實說,你是不是很想念上次打我的那個男人?」
提起宗玉斧打貝克這件事,藍知月忍不住被他臉上淡淡的青紫給惹笑。
宗玉斧有那麼用力嗎?她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貝克卻躲開。
「會痛嗎?」
「當然,你不曉得你男朋友的醋勁有多猛嗎?」
藍知月的笑容消失了,她有些黯然的別過頭,輕聲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才怪,他的眼神很明顯,誰看不出他愛你?幸好我只是抱了你一下,要是我吻了你,我恐怕會死在海地公園。」
藍知月站了起來,完全不想提及宗玉斧。
是呀,她十分的想念他,但是,她不敢存有妄想之心。
現在的他,也許早就跟范方蓮結了婚,更或許……他已經忘了她。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這瘀青之所以這麼嚴重,你爸爸也有份?」
藍知月回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是真的,那一夜,他也出現在海地公園。」
「他揍了你?」藍知月希望這不是真的。
「嗯,還把我揍昏了,想必他一直恨著我。」
「那麼,他還有來找過你嗎?」幸好藍大衛並不知道藍知雲精神崩潰的事,否則他會殺了貝克。
「這倒沒有,不過,你確定班不會出賣你?」
出賣倒是不會,藍知月很相信班,不過以藍大衛的手段,不,應該說她比較怕的人是宗玉斧,他的執著,更勝藍大衛—籌。
除非他找不到班,否則,班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 *** ***
第十天。
看到宗玉斧如同往昔,叼了根煙,雙手抱胸依靠牆邊的守在大門時,還沒把車停好的班,忍不住把眼睛給閉了起來。
他找不到有哪個男人比他還有耐性的。
是呀,沒錯,他是見過藍知月,但,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而且,他也已經把藍知雲在美國的住處告訴她了,為什麼他還不死心,堅持他一定知道藍知月的下落?
無奈的走出車內來到他的跟前,班實在懶得跟他解釋。
英國的天氣像晚娘面孔,這會兒已經有點變涼了,這傢伙卻仍一席短袖夏季打扮,看來,他還不想回台灣換秋冬的衣服。
等班走進醫院時,他感覺得到同事們的眼光,全都鎖定在身後那個傢伙的身上。
他們不煩,班已經煩透了。
「宗先生,我能不能麻煩你……」
「班,你的電話。」
就在班回過頭想再一次告訴宗玉斧,他不知道藍知月的下落時,櫃檯的護士小姐,傳來有他電訪的訊息。
宗玉斧作出要他接電話的手勢,嘴角還掛滿笑意,這讓班幾近捉狂的想學藍知月逃走算了。
然而,他卻不能這麼做。
走到電話旁,他接起電話,不過,宗玉斧也跟上前豎起耳朵,像是會聽到對方是誰似的機警。
幹麼呀!班心想。
然後——
「喂!」
他真的不認為那是藍知月打來的,可是老天就是這樣的巧妙安排,她打來的不是時候。
「班,你好嗎?」
老天,班真的嚇壞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同時,宗玉斧飛快的搶過他的電話,班心想,這下糟了。
「你在哪?」
沒想到這個卑鄙的傢伙,居然學他的口吻,還故意壓低聲音,班想阻止,卻不及宗玉斧的機靈,他將電話抱緊,整個人藏進櫃檯邊的儲藏室。
「你在忙嗎?」
「嗯,你好嗎?」宗玉斧壓低那股興奮的心情,他真想鑽進話筒裡馬上找到她,然後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嗯,還不錯,你……應該沒遇到麻煩吧!」藍知月不敢明問,怕問了之後,會有肯定的答案。
「當然。」
宗玉斧盡量用簡單的字句回應,因為班索命似的敲門聲,所以藍知月並未聽出蹊蹺。
「我很想你,你在哪?」當宗玉斧好似鬆了一口氣的坐在儲藏室的掃把上時,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飛到她的身旁。
一個月不見,他變得沒法面對未來,當他瘋狂的追尋不到她後,他開始偏離了他一向安排好的人生軌道。而第一件事,就是對宗台崇失信。
當婚禮的號角聲響起時,他選擇了缺席,而且退回范方蓮的訂婚戒指,他向父親宣誓,要是找不回藍知月,他將不繼承宗氏的所有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