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麼?」
何映田把頭抬起,不明就裡他的笑是怎麼回事?
「別說哥兒們沒提醒你,當初我在暗戀水眉妹的時候,你不是叫我別弄張白疑臉嗎?怎麼這會兒,你自己倒變成那副德行。」
天呀,他也成了花疑臉嗎?
何映田立刻衝到廁所的鏡子前,卻找不出臉龐有任何成了花疑男的蛛絲馬跡。
上帝呀,您來救救我吧!
趴在鏡前的洗手台上,何映田因酒失身,難過得不得了。
只不過這時候,外頭突然有人在講話……不行,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鬼德行,他得藏起來。
然後,他連忙躲進廁所裡。
「咦,你票買好了嗎?」
「當然,還搶破頭咧,差點就沒買到。偷偷告訴你,我上次請了兩天假,就是要去排隊買票,可是還是得坐後面,唉,虧咱們是她的員工,也沒弄兩張票來回饋一下。」
「就是嘛。不過也不能怪她,誰教何總跟她過不去,為了巴結何總,我還得壓抑自己不去跟她說話咧。」
然後,如廁聲傳來。
「我還不是一樣,利用多少關係才買到票,聽說有十分鐘的獨奏,我老婆說我不去的話,就跟我離婚。」
接著,洗手的水聲傳來。
「你最近見到她沒,瘦多了,也變漂亮了,有個命理專家還說她上輩子是愛美女神呢?」
「你也聽說了嗎?難怪她的魅力讓人無法抵擋,要不是得巴結總經理,我恨不得跟她說幾句話……真奇怪,何總幹麼不愛她?我看全世界只有他不愛她。」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腳步聲也變小了,而何映田才悄悄的走了出來。
全世界只有他不愛她?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覺得有一點嚴重難過。
難道,岳淳在台灣人的心中,真有那麼重要嗎?
然後,他破天荒的走進資訊部,找到一台最好的電腦,然後搜尋起岳淳這個名字……居然有兩百多筆?
接下來的結果,可不是何映田所能想像的驚訝!
……台灣之女,集世界榮耀於一身的天之驕女……
……不愛外國生活,紐約行緊急煞車,岳淳斷然拒絕了各國的邀約,只肯根留台灣……
……名音樂家的獨奏會,因婚事而無限延期……
……只有短短十分鐘的人情獨奏,為了岳淳,購票系統當機,主辦單位另外在戶外加位賣票,樂迷們不惜包機來台,連響噹噹的音樂大師都趕來了,想跟她再談合奏之事……
這幾個聳動的標題,撼動了何映田。
難怪他被罵土包子……怎麼沒人告訴他,他娶的大象老婆,居然如此盛名?
還有,她要開演奏會的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情?
想於此,他竟然心慌如麻。
轉瞬間,他覺得很不受尊重,很沒有丈夫的權利,而且很俗啦,因為,他突然覺得……原來他才是配角,而且,是配不上她的那一個。
第八章
「你幹麼不自己拿給他?」
出乎意料之外,昆佑在整理行李時,來了一個貴客。
他和何映田一樣,是個沒有文化氣質的文化白疑,不過他比何映田提早悔悟,因為他在紐約新交的女朋友,正是岳淳的小提琴樂迷。
看著手上那三張貴賓席的票,他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不過,心裡也有千百個不解。
「我跟他的情況,沒人比你更清楚了。要我自己拿給他?別傻了,搞不好被他撕成片片雪花呢!」
岳淳找個地方坐下來,然後好奇的看著昆佑的房子。
老實說,他和映田都是傻瓜,其實岳淳的美,真的非一般人所能及,冷靜旁觀時,連他都會被吸引得目不轉睛,怎麼當初他們居然會把她認定為大象或河馬呢?
「其實映田也沒你想的那麼糟,他只是沒談過戀愛。」
「嗄?」
岳淳先是一愣,接下來是沒完沒了的捧腹大笑。
那傢伙沒戀愛過?
騙鬼呀,別笑死人了。
「是真的,他的眼裡只有性,根本沒愛可言。」
岳淳克制的捂著嘴笑,懶得跟昆佑爭辯那個傢伙。
也許他說對了一點,那傢伙是個性愛機器吧,喝了酒之後,居然連她也好?
「對了,我差點忘了,謝謝你的票,我以為你不會給我呢!」
「怎麼會?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啊!」
昆佑覺得慚愧死了,她居然還當他是朋友。
「當初我還有眼無珠……」
「哇,都那麼久的事了,別放在心上,你對我算是不錯了,何映田對我才叫壞呢!」
「他不是有心的……」
「呵,才怪。」
「是真的。你還記得那個推倒你的員工嗎?我親眼看到映田對他的樣子,當時,他二話不說的找出他,然後只說一句話:『你打的是我的人,打她也等於打了我,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是真的,我沒見過他那麼冷酷的對一個人。」
我的人?
昆佑的轉述,惹得岳淳心頭上有點感動的酸意。
沒想到那個傢伙,竟然會為她說出那種話?
「岳淳,老實說,我覺得映田不像表面那樣,你難道不覺得他喜歡你嗎?而且已經被你給迷住了嗎?」
岳淳張大了眼,一臉你饒了我的表情。
「我知道你一時無法相信,可是他的話題,三句不離你。沒錯,他從前是很花心、很荒唐,女友多到不行,甚至還有個固定女友,可是,他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說沒兩句話就提到你。」
「呵,那是因為我們經常有狀況,他不得不提吧!」
岳淳站起身,心裡頭突然慌了。
她還沒準備被人把她跟何映田說成一對兒呢!
「我該走了,我還有幾個小節沒拉好呢,慶功宴時見嘍,別忘了幫我介紹你女朋友噢!」
「放心,我恨不得你別把我給忘了,把我晾在一邊,害女朋友氣得跟我分手,我可是拍胸脯保證,我們很熟呢!」
「沒問題,絕不給你丟臉。」
岳淳笑了,她很高興與昆佑的關係變好了。
只是,她想不通,一個外人都這麼容易原諒彼此的惡言惡語,為什麼跟一個已經同床共眠了這麼久的男人,她卻無法打開心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