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恆不得不再另找其他的話題,「對了,我姓梁,叫梁敬恆,是總裁的機要特助。」
「楊津熙。」
不待他反應過來,她已經介紹完畢。
他怔楞了下,才含蓄的道:「楊小姐似乎不太多話?」
「我到了。」
電梯在一樓停下,津熙無意多做停留的便要走出去。
梁敬恆連忙伸手按住電梯門,「楊小姐,真的不用我順道送你過去?」
「不用麻煩了。」
在津熙出了電梯後,兩名櫃檯的女職員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對於她的身份及與總裁的關係感到好奇。
※ ※ ※
聶承禹交代的資料,津熙並沒有真的在一天之內做完,除非他要將她獨自留在總裁室裡加班,或是下班後留下來陪她耗。
是以,第二天她依然坐在電腦桌前Key in未完成的資料。
儘管他刁難不了她,津熙也沒有因此而怠惰,始終依循著自己能力所及量力而為,能做多少便是多少。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耗著。
偶爾梁敬恆進來,將總裁室裡的氣氛看在眼裡,總覺得兩人之間有種說不出的不尋常。
他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津熙絕對不只是個看護這麼簡單。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聶承禹的性情雖冷酷,卻不至於是個嚴苛的上司,何以他會給她那般不合理的工作量?
費解歸費解,一個是頂頭上司,他招惹不得,一個又惜話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梁敬恆注定無法從兩位當事人口中得到解答。
總裁室裡的情形就這樣持續著,直到——
「承禹,你沒事吧?我剛下飛機就聽說你出車禍的消息。」一個女人像陣風似的襲捲進了辦公室。
來者是與聶氏企業有長期生意往來的韋氏企業千金,韋珞婷。
「來找我有什麼事?」聶承禹並未因為她的身份而對她客氣。
「報紙說你傷得很嚴重,我不放心便專程過來看你。」儘管他的態度冷淡,她就是對他情有獨鍾。
「現在你看到了。」
「是誰那麼可惡把你撞成這個樣子?」韋珞婷惱火的吼著。
他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視線調向角落的津熙。埋首電腦後方的她,依然專注的工作著,對韋珞婷的到來視若無睹。
她的反應看在聶承禹眼裡,並不感到意外。
昨天到現在,偶爾有部門幹部進來與他商討公事,也不見她將注意力從電腦螢幕移開半分,反而是來人因她的存在而被吸引起了注意力。
為了測試她究竟是因為專注,還是不為所動,聶承禹故意支使她去倒茶水跟充當記錄。
結果發現,只有在他開口交代事情時,她的注意力才會從電腦螢幕移開。
直到這時他才察覺,她就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人,只有在接收到指令時才會有所反應。
之前一整個星期,由於一直待在住處沒機會觀察她與其他人的互動,他才會誤以為她的不為所動是因為恬適。
如今他這才發現,她的無動於衷其實是種不在乎,更甚至是種對週遭事物的冷漠,這樣的情況不禁讓他對她重新打量及注意,一如此刻。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韋珞婷這才察覺到津熙的存在,心下頓時警鈴大作。
「承禹,她是誰?為什麼會在你的辦公室裡?」她死盯著津熙,神情充滿了敵意。
沒理會韋珞婷的追問,他僅瞇著雙眼審視津熙的反應,不相信真有人能無動於衷到這種地步。
得不到回應,韋珞婷轉而走向津熙逼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承禹的辦公室裡?」
換做平常,聶承禹絕不會容許有人在他眼底下撒野,但這會兒他卻默許了,他倒要看津熙作何回應。
「看護。」津熙將臉從電腦螢幕前抬起來,簡扼的說明自己的身份。
韋珞婷雖然接受她的回答,卻仍對她存有猜忌,「是醫院安排你來的?」
「不是。」
「是你自己找上門的?」韋珞婷語氣頓時拔尖,顯然將她視為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津熙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這樣回答會替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有什麼指教嗎?」她避開敏感的話題道。
「從明天起,不,從現在起你不用來上班了。」任何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女人,韋珞婷都不容許她待在聶承禹身邊。
如果真能這樣,那對她而言自是再好不過了,只不過她懷疑眼前的女人有作主的權利。津熙將視線調向他。
聶承禹雖有意利用韋珞婷來試探她的反應,卻不表示他能容許她替他做任何決定。
「妳可以走了。」他突地開口。
津熙聞言,卻仍坐在位置上並沒有移動。
得意的韋珞婷見狀,「你還坐著幹什麼?沒聽到承禹要你走?」
明白接下來再也不關她的事,津熙重新將注意力拉回電腦螢幕上。
她的舉動讓韋珞婷為之氣結,「你這女人,我叫你走聽見沒?」說著,她越過桌子就要上前拉扯津熙。
「夠了!」
聶承禹突如其來的叫喝,將韋珞婷整個人怔了住。
「妳可以出去了。」
慢了半拍她才會意過來,聶承禹趕的人是她。
「承禹,我……你不是要她走?」
他只是冷冷的睨著她,連話也懶得再多說一遍。
心知他冷酷的性情,再待下去怕只會為自己惹來難堪,韋珞婷雖不甘心,卻也不得不離開。在離去前,她卻不忘狠瞪了津熙一眼。
反觀津熙,直到韋珞婷離開都未曾再抬頭看她一眼。
至此,聶承禹算是見識到,一個女人,居然能冷漠到這種地步。
他忍不住要懷疑,自己之前怎會將她種種的淡漠看走眼,竟還以為她的無動於衷是生性恬適。
看著她沉浸在自我的防護中,聶承禹並未意識到,自己正不自覺的研究起一個女人。
※ ※ ※
對津熙有了重新的瞭解後,除了看待她的心態變了,聶承禹態度並未有明顯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