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種行業,是……是顧問,針對某些公司的結構、人事進行縮編,以期達到公司營運的最大效益。」記憶中,這樣的工作是他一直想要從事的。
「嗯!」他瞭解的點頭,這樣的工作跟他「目前」所讀的企管有關,所以他能接受。「那我昏迷的這幾天,我的工作怎麼辦?」
「我已經打電話過去幫你請假了。」其實根本不用請,因為他為了要去找姊姊,不顧生意繁忙的公司想請長假,因此跟上司翻臉,憤而開口辭職。
「謝謝!對了,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我想回家。」
家?他的那個家?
不,不行!在那個家裡到處都有姊姊的照片,他們之間私人的檔案,或許還有文字紀錄……一些些隻字片語等等,要是他身處其中一一發掘,或許會發現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她不想冒這個險。
「怎麼傻了?」他在她眼前揮揮手。
她立刻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笑,「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回到她精心佈置的家。
他高興的點頭,心裡不免幻想起他的家會是什麼樣子?經過十年的努力,或許他已經買了一間屋子,佈置得舒適美觀……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他好奇的問。
她閉上眼睛,浮現出那棟屋子的景象,還有她編織了十年的美夢。「它位於郊外,屋子旁是條小河,河上有座橋,過了橋就可以到屋前的小花園,我們最喜歡在小茶廳泡茶聊天,然後聽著窗外的鳥聲、風聲、流水聲……」
他看著她的表情,那幸福的微笑、那滿足的嘴角……他相信他們一定在那間屋子裡締造了許多甜蜜的記憶。驀然間,覺得她好美、好溫柔,她一定是個好女人。只是,他怎麼會忘記她呢?心裡突然感到很對不起她,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你叫什麼名字?」
她霍然睜開眼,「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杜心儀。」她要屬於她的記憶,暗暗下定決心,既然做了,就要實行到底。於是,她認真的望向他,「你要好好的記住,不要再忘了我。」
「嗯!我不會的。」
第二章
偷藏真心
請原諒我的自私,
會這麼做,
實在有太多的不得已,
且假裝時間暫停,天地間只有你我,
享受片刻的寧靜。
拿著他的鑰匙,她開了他家的門,打開牆上的開關,一切霎時明亮。
這地方,她來過幾次,每次都是跟著姊姊來找他,每次都是心痛的看著他跟姊姊卿卿我我,而她……卻只能獨坐在一旁,強裝笑臉祝福他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苦的單戀呵!每一夜,她都必須幻想著與他甜蜜共處的記憶才能微笑的入睡,不知有多少次,她向上天祈禱,希望老天爺能幫她結束這樣痛苦的心情,即使要她折壽也在所不惜。
或許老天終於垂憐她、眷顧她,所以才給了她這個機會!
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從今天起,一切都會不同了,她可以當他的妻子、可以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可以依偎在他身邊、可以為他烹煮好吃可口的料理……但或許有一天,他會想起過往十年的記憶,更或許會因此而恨她、氣她,可至少她曾經跟他在一起過。
再說,也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曾有的記憶,她……衷心這麼希望著。
「鈴--鈴--」
驀地電話鈴響,把她的神志拉了回來,她聽到答錄機裡他醇厚的聲音在空氣中蕩:
「你好,我是文正,我現在不在家,請在嗶一聲之後留話!我會盡快與你聯絡!謝謝。嗶--」
「文正呀!是我,爸,你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我有點擔心。你在公司發生的事,我都聽白總說過了,他也能體諒你的心情,所以,他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在兩個月內回到公司上班,他還是歡迎你的。聽到留言的話,盡快跟我聯絡。哦!對了,關於心如的事,我要跟你說,看開一點,天底下多的是比她好的女人,更何況她並不適合你,就這樣。」
伸出去的手隨著掛斷的聲音縮回來。
連丁伯父都覺得她姊姊不適合他呀!她心裡有點欣慰、有點苦澀,既然丁伯父看不上開朗如太陽的姊姊,又怎麼會看得上身為影子的她呢!
緊握拳頭,她的決心更甚,她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如果不這麼做,她就只能被迫與他分開啊!
為了跟他在一起,她願意被世人譴責,願意不顧一切地付出任何代價。
她拿出手機,迅速撥號給公司裡要好的同事。「喂!是我,我是心儀,我想請你幫我辦件事好嗎?明天上班的時候,幫我跟老闆說,就說我有急事,短時間內無法上班,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留職停薪,不然可以直接把我開除,我沒有意見……」
等到她掛完電話,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然後,她挽起袖子,開始動手打理他的行李,因為得要在他出院之前,將那棟屋子染上他的色彩、他的味道、他的記憶。
***
「為什麼我們要深夜出院?」
在車子上,他好奇的問。
「你不是很想回家嗎?」她微笑著回答,好像這問題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們一向很喜歡開夜車,你看,外面的月亮多美。」她怎麼能讓他知道,她是故意趁夜帶他偷偷的離開醫院,好避開所有可能會發現他行蹤的人。
「嗯!真的好美。」他發出真心的讚歎,抬頭望向車外的明月,「我很喜歡月亮。」
她溫柔的笑笑,「我知道。」然後特意按下車窗,讓沁涼的山風吹了進來,「你也喜歡吹風。」記憶裡,他的每字每句都特別珍貴,讓她知悉他的喜好、他的個性。
「嗯!」他同意的點頭,對她是他未婚妻的說法再無疑問,只是很遺憾他的腦袋裡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憶,「我們要多久才會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