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到了之後!我幫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蟹黃豆腐煲好不好?」
聞言,他的眼睛一亮。「我最喜歡蟹黃豆腐煲了,謝謝你。」光是想,他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而且,他絕對相信她煮出來的一定是非常美味。
「不客氣。」好高興能煮東西給他吃,而他又明確的知道是她煮的,以前,她姊老是要她煮東煮西的!好借花獻佛拿給他吃,佯稱是姊姊做的,但那時她並不介意,只要知道他吃了她煮的東西就很高興了。
「可是你呢?你不吃嗎?」
她的心裡立刻充滿感動,他會想到她,就代表他是關心她的,如此循序漸進,或許將來有一天……他會愛上她!想著想著,唇邊的微笑不自覺地加大。「我也會跟你一起吃。」然後,兩人一起坐在小茶廳裡,看著窗外的月亮、地上的流螢,聆聽屋外的流水聲……多年的憧憬,在今晚終於可以實現了。
踩下油門,加快車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她為他們特地營造的小窩。
***
「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家。」她驕傲的打開屋門宣佈。
當年,她的父母親因為車禍喪生,留下一大筆的保險費給她和姊姊分別繼承,她選擇了購買這棟築夢的屋宇,而她姊姊則選擇去美國留學深造,想見識這世界的廣大。
這棟屋子雖然耗掉她大部分的積蓄還有她目前的薪水!但她覺得很值得!因為!在這裡她巧心佈置,舒適的小茶廳、冬涼夏暖的檜木地板、青翠的綠染滿四周的牆壁、頂上閃著銀光的風扇均勻的流通屋子內各處的空氣……
「好美。」
他發出衷心的讚賞,雖然沒想過自己怎麼會把房子買在這麼偏僻的山邊,但不可否認的,這裡的環境很好,屋子裡的佈置更具巧思。
慢慢走進去,他東看西看!感覺相當悠閒舒適,但很奇怪的,他竟沒什麼熟悉的感覺,難道他真的忘得這麼徹底?
腳步陡然停下,他的目光凝注在小桌上的相框,相框裡的人是他,他快樂的粲笑,愉快的抱著「她」駐足在雪白的沙灘上,身後是蔚藍的天、碧綠的海。
原來他跟她之間曾經這麼快樂。
拿起相框,他對著她,一臉嚴肅。
「怎麼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得高高的,「莫非你想到了什麼?」千萬不要這麼快呀!她在心裡吶喊。
他搖搖頭,「對不起,我忘了這些。」
聞言,她心一鬆,忘我的靠近他,大膽的抱住他的腰。「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你雖然忘了過去,但我們還可以締造新的回憶。」
他的手遲疑的在她背後收攏,鼻子裡漫進她陌生的馨香,但不知道為什麼,心卻莫名的平和下來,再也不對他遺忘了十年來的記憶感到害怕,或許是因為她的溫柔、她的多情吧!
「為什麼我會把這麼『美麗』的你遺忘了呢?」他實在不能原諒自己竟這樣的傷害她,「我真是混蛋。」他恨恨的咒罵自己。
「沒關係。」她拍著他的肩膀試圖安撫他,「沒了過去,我們還有未來啊!文正,記得我的好,不要再忘了。」
「嗯!我發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歎著氣,緊緊地擁住她,可突然,一幕記憶湧來,那是個煽情的畫面:
年輕的「她」攀上年輕時的他的身體!極盡挑逗能事地撫摸他,纖細的手指觸及他的臉頰,而後往下游移,覆向他的男性慾望,然後主動獻上熱唇,以性感的聲音說:「吻我,我喜歡你,我要你。」
那是什麼?
眼前的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這麼主動的人呀!
可是,或許在她清純的氣質下,她的確擁有這麼熱情的細胞吧!這麼一想,他當下再無懷疑,動情的吻住她的臉,依循著本能反應。
她睜大眼!任他吻她,細細的品嚐他的溫柔。
天哪!這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甜、還要蜜、還要蝕人心骨,讓她的雙腳情不自禁地發軟。
但一想到她姊姊這麼多年來承受這樣的美好,心裡不禁湧起熊熊的嫉妒。她驀地推開他,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告訴我,你吻的是誰?」
「是你。」他的聲音暗啞,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這一刻,他很確定,他是在乎她的,一定是的!
「我叫什麼名字?」
「杜心儀。」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淚水順著頰畔滑落,她哽咽地說:「對,我是杜心儀,不是別人,就是我--杜心儀,你要記得,我愛你,好愛好愛你,愛了你好久好久。」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此刻說過的話。」因為,她不知道以後,她是不是再有勇氣說出這樣的真心話。
今晚的月色彷彿帶有魔力似的,引發出她前所未有的勇氣,她對著他低聲呢喃,「抱我,好不好?」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腦際--
他看到「她」朝他而來!赤裸著年輕的身體對他伸手,微微伸出粉嫩的舌頭挑逗似的舔著自己的嘴唇。
「文文,來嘛!我想要你,難道你不想要我嗎……別騙人了,你明明很興奮的,不要想太多,來吧!我不會怪你的,真的。」
這真的是眼前的她嗎?
他怎麼也不願相信她會這樣主動的勾引他,她不像,真的不像!
腦子裡卻因這樣的質疑而傳來陣陣的抽痛,他痛苦推開她,抱著頭俯下身,沙啞的低喃,「我的頭……」好痛,痛得像快要裂掉一般!
「文正,你怎麼了?」她擔心的扶住他,任他將所有的重量依偎在她的身上。
「我的頭好痛。」他抱著頭,隨著她的腳步來到沙發前,「我好像……好像……想到了……」
聞言,她的心驀地停止了--他想到了什麼嗎?
「別想了,既然這麼痛,就別想了,我不在乎的,真的。」她心急的一次又一次重申,她根本不願意他想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