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突然提及自己的身世,唯希不無意外。
她的回答一如兩個多月前,「我的確不是。」
牧少凌於是接腔,「這麼說來,你對本地並不十分熟悉嘍?」
以為他們的來意是想探究自己的背景,唯希不意牧少凌會有此一問:「是不太熟悉。」她倒也老實承認。
唯希的回答無疑正中兩人下懷。
「是這樣的,唯希,這段日子你一直待在莊裡,也不見你出莊走動,今兒個少凌適巧要到鎮上談點生意,不如你同他一塊出去轉轉。」牧元祺提議。
唯希雖然感激兩人的好意,但仍婉拒,「既然少凌是去談生意,我跟了去豈不是給他添麻煩。」加上生性恬淡,她也不太愛往熱鬧地方鑽。
「怎麼會呢,其實說穿了,也不過是三兩友人聚聚,談不上什麼生意。」牧少凌連忙解釋。
「是啊!唯希,就跟少凌一塊去見識見識吧!」
礙於兩人的盛情難卻,唯希終究還是被說服了。
一路上,她確實見識了古代市集的繁華,雖說比起二十一世紀的榮景仍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當兩人抵達牧少凌與人約定的地點時,唯希立刻便意識到那是什麼地方,電視古裝劇裡青樓女子當街招攬客人的場景,這會正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
唯希怎地也沒料到,所謂的談生意、長見識,指的竟是到這樣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妓院,一票青樓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言行放浪,照道理說,唯希該感到臉紅心跳才是。
然時空背景畢竟不同,古代青樓女子行徑再怎麼大膽、穿著再怎麼清涼,終究還是不及二十一世紀的女人開放。
是以,即便是生平頭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唯希倒也不太侷促。
她只是想確認,「你們約在這裡?」
見唯希臉色無異,牧少凌不禁懷疑:難道是他們誤會了?
「是啊,進去吧!」
雖說唯希並不是很介意,但妓院畢竟是男人尋歡做樂的地方,她待在裡頭也是無趣,「既然你是跟朋友談生意,不如我四處轉轉,晚點再過來。」
一聽唯希有意推辭,牧少凌自然不肯應允,「哪兒的話,不過就是三兩友人小聚,進去吧!」
不叫唯希再有機會開口,牧少凌半強迫的拉著她進去。
兩人一進妓院,老鴇隨即涎著笑臉迎了上來。
由於牧少凌已經事先訂了房,兩人很快給領進一間小廳,同他約定的兩名友人已經在座。
牧少凌先是為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跟著便見一票青樓女子魚貫走了進來,穿插在四人之間敬酒談笑。
雖說眼下的情況不在唯希的預期中,卻也不至於太過失控,是以性情恬淡的她只是隨遇而安,當自己來妓院吃頓飯。
對於兩旁青樓女子的勸酒,唯希只是慢條斯理的小酌,不推拒也不逞強。
將唯希悠然自若的翩翩風度看在眼裡,幾名青樓女子不禁暗自為她傾心。
面對她們投送過來的秋波,唯希始終淡雅以對,並未因她們的身份而有所鄙夷或輕蔑。
牧少凌不著痕跡的留心著唯希的一舉一動。想瞧清楚他的態度,偏偏他始終氣定神閒,讓人瞧不出來究竟是喜好,還是排斥女色?
說他對一票女子沒有感覺,態度偏偏又和善有加,不見一絲排斥,若說他性好漁色嘛,卻又不見明顯逾越。
一時之間,牧少凌也給瞧糊塗了,不明白唯希到底是無動於哀,還是礙於有旁人在場放不開。
「傅公子,吃菜。」一名青樓女子向唯希獻慇勤。
唯希只是善意回應,「你也吃吧!」
明白再這麼蘑菇下去也不是辦法,牧少凌決定採取行動,「唯希,你還好吧?」
不等唯希回應,同桌的一名友人搶白,「我說少凌啊,你是醉糊塗了不成,在妓院裡問這種話。」男人到了妓院哪個不是如魚得水,豈有不好的道理。
「王兄有所不知,我這位兄弟向來喜歡僻靜,我擔心這麼喧鬧的場合他會吃不消。」牧少凌佯裝體恤。
「原來是這麼來著,難怪我從剛才就瞧傅公子恬淡寡言。」
唯希只是淡笑,倒也沒有多言。
牧少凌趁勢提議的說:「唯希,你一向不愛喧鬧又喝了些酒,不如先到隔壁歇息吧。」
唯希原不想麻煩別人,但轉念一想又覺留在這裡也是無趣,「也好。」
「如花,你送唯希到隔壁房裡歇息。」牧少凌點名其中一名青樓女子。
原來,這一切早在他的計畫之中。
為了查證唯希的性向,牧少凌早早便在隔壁預定了間房,方便讓唯希和青樓女子辦事之用。
早在來妓院之前,牧少凌與牧元祺便打著歪主意。不論唯希性向為何,他們都要藉此機會讓他接近女色,一旦他明白了女人的好處,屆時他與兄長之間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唯希在那名叫如花的青樓女子帶領下來到隔壁房。
正當她要開口致謝時,如花卻順手將房門闔上。
唯希見狀,「如花,我自個待在這裡休息就行了。」
如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如花願意留下來服侍公子。」她含羞帶怯的嬌態顯然是對唯希有意。
意識到如花話裡的含意,唯希一愣,「如花,我想你誤會了。」她不過是單純的想要休息。
不願接受拒絕的如花搬出牧少凌的說:「是牧公子安排如花伺候您的。」
「少凌?」唯希這才明白,原來是牧少凌特意安排。
「是的,請公子答應讓如花服侍您。」
明白牧少凌是出於一片好意,唯希卻是不能接受,「如花,我不是——」
「難道公子不滿意如花?」如花一臉泫然欲泣。
「不是的,我是因為——」
「請公子讓如花留下來。」她突然一把跪了下來。
「如花你這是……」
「嬤嬤要是知道公子不滿意如花,如花會受責罰的,請公子讓如花留下來。」基於對唯希的傾心,如花說什麼也不肯輕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