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出去買一些東西!下面已經有些積水,恐怕晚上以後大雨再不止的話,我們會走不出公寓而且一樓住戶也會鬧水災了。」他脫下雨衣,先炒了一鍋飯,飽兩人最要緊。
「那好呀!我們學校已經宣佈停課兩天了。」敢情她當天災是件好事!
他兩三下吃了算數,立即從背袋中拿出由家中帶來的木板與釘子,工作去了。
紀娥媚端著碗跟在他身後走來走去,好奇的看著。他真是了不起,什麼都會,也什麼都設想周到。
有時候,她會給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所困擾。在看他的身影時,會產生心悸的情緒。那種渴望他驀然回首凝視她的心情,著實讓她困惑。他的背影給她充份的安全感,她一直沒再摟他,可是仍清楚的記得他懷中的溫暖比棉被還誘人……好羞人哪,她對他產生非份之想了,他只是個小男孩而已呀!
可是,她並沒有她年紀該有的成熟;反而他的早熟與領導能力,照顧她的生活舒適無虞。她習慣性一切都聽他的了……那麼天經地義的靠著他,依賴著他。一旦他走了,她又會恢復以往餓肚子的生活,這讓她好恐慌……不,她不要他走。
「你怎麼一直搖頭?飯粒掉一地了!」邵飛揚一手定住她的頭,拉她到桌前坐好。他已釘完窗戶,外面天色昏暗,才四點多而已。
「我去買一些食物回來。今晚太冷了,你早點睡覺。」他再三囑咐。
她拿她的皮包給他,突然有些擔心。
「小心哪,離那些樹枝、電線遠一點。」
「知道了。」他穿上雨衣,閃入風雨中。
不如怎的,心頭一直不平靜,她連小說也看不下了,一直有股叫他回來的衝動。她在客廳不安的走來走去。
七點時,停電了,正巧她沒準備蠟燭。她怕黑又怕冷,挨不住寒冷黑暗,她只好爬上床。想到浴室中放的熱水還沒用,又摸黑去洗了個戰鬥澡,才跳上床。此刻才發現,棉被也有不夠暖的時候。她睡覺又不喜歡穿得很厚,除了一件睡衣睡褲,再沒有多的了。突然好懷念上次找邵飛揚取暖的感覺。想著想著,雙頰竟然臊紅了!
離開門聲驚動了她,她跳起來,披著一件大衣就跑出去。
他當然買了蠟燭。微亮的燭光中,她看到他額上的血漬!
「飛揚!」她低呼,急忙奔近他。「怎麼了,怎麼了?」
他搖頭。
「被樹枝刮傷而已,還算幸運。」放下一袋子的用品。
「別管那片東西了,來,我來幫你擦藥!」她抓他入他房中,強迫他躺著,又急忙跑去找出藥水與紗布。她心疼害怕得雙手直抖,手上的燭火都快被她抖熄了,眼淚更是不自覺的滿臉奔流!她顫抖的替他上藥。
「疼不疼?疼不疼?」
「不,真的沒事!」他深深看著她美麗的面孔,伸出手,要抹去她的淚。
紀娥媚震動的起身要奔走,她害怕這一刻凝住的不尋常氣氛,害怕自己憂心加焚、為他疼痛的、心……她不知道她怎麼了!
可是他沒讓她逃開,一手拉回她,她一個腳步不穩地跌入他懷中,燭火掉在地上,熄滅。
他們感受到黑暗中暗湧的情愫,感受到彼此奔騰的心,感受到兩人發熱的身體邵飛揚緊緊抱住她,翻身將她壓住。他強硬的身體完全感受到她超乎想像的柔軟與嬌弱……他不知道他打敗理智的情感要讓他去領受什麼,可是,他只知道,他不要放開她,他想一直抱著她!
當他們適應了黑暗時,他看到她美麗的輪廓微微顫抖著,她的身子很冷,但她的臉很熱……他不要她怕他,他只想好好珍惜她,好好抱著她……
不能這樣的!他們不能這麼親密的!紀娥媚狂亂害怕的想!他們是學生,是未婚男女,她又比他大,怎麼可以這樣呢?她知道夫妻才會共同一張床,雖然她沒有足夠的知識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是女性天性的直覺警告她要快些離開,否則兩人都會背叛道德,做出不該做的事!
她企圖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他的唇,火一般的印上她雪白的頸項上……
她自喉嚨深湧出一聲歎息……那種灼熱是什麼?那種激越的感覺是什麼?引得她全身因心悸而發抖……
他吻上來,尋到了她的唇……她放棄了與自己的身體對抗……哦,她不明白她的身體渴求什麼,但,天哪!她無法令自己抗拒這男孩,……她是那麼的……愛他……渴望他目光的探視,渴望他全心的憐愛……她一直是渴望著的……
這一夜,在狂風疾雨中,他們獻出了彼此的心,與彼此的純真……享受了他們小世界中的另一場狂風暴雨——那種充滿狂喜的世界——「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你非嫁我不可!」
在她含笑沉睡在他懷中時,就是昏昏沉沉的聽他一直重複這一句話……不嫁他,嫁誰呢?她已經深深著迷他溫暖火熱的胸膛了!
即使有太多即將到來的困擾會出現,可是他們刻意去忽視了。在那入冬以來最冷的兩天中,他們窩在小公寓中,互相取暖,互相傾吐美麗的愛語。只有此時是安逸無憂的,他們不討論過往,不討論未來。純純的,美麗的,只望見彼此,在那種初的狂歡愛戀中,沒有什麼事足以吸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他們都好奇的領略更多更多……他們堅信如此相契的兩心永不分離,即使有再多的困苦也一樣。他們終究會挺過來,然後長相守——他們是如此深信不移的。
首先引起討論的,是他們的課業問題。
在第三天雨過天青後,寒流也失去了威力,氣溫回升不少,一月中旬了,再冷,也不會冷多久。他們下課回公寓,邵飛揚宣佈要休學。
「你瘋了!休學做什麼?快升高三了你才想休學。」她大叫,一千一萬個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