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罌粟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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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老爺子知道那女孩的事嗎?」

  「知道。但尚不足以列入注意之中。」龐非交上的報告有所保留。老爺子不會在乎王競堯玩弄多少女人,只會在乎他娶不娶老爺子欽定的女人。

  所有人可以不在意,但她不能!黃順伶緊緊握住杯子外緣。她愛他七年了!從見到他照片的那一天起,即被狠狠的吸引住視線,芳心只為他跳動。不只因為他的富可敵國、俊美無比;是那一雙眼使她陷入癡狂。冷洌的、無情的、危險又狂猛的,擒住每個人的心,深深受到震撼。在極冷之中,又散發一抹炙烈的火光,像是要將人焚燒殆盡似的。這個又像寒冰又有烈火的矛盾男子,是碰不得的,可是卻要命的蠱惑人心?直到今年,她被老爺子審定合格後,才能已完美姿態去面對她心儀七年的男子。他比照片上更能震撼人,更讓她如癡如狂。可是數月來,除了公事,他不理她,視她為無物。如今又多出一個女人,她怎麼能不心碎?她也有她的美麗幻想呀!看著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住在一起,他的熱情用在別人身上,卻吝嗇的沒給她任何溫情。他明知道她對他的心,以及他必須要娶她的!她不是個純粹拜金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嫁給一個英俊多金的白馬王子;而她是真正愛他才會七年來做著成為他妻子必須會的事!甚至必須相信丈夫可以擁有天下美女的容忍之心。但……但……他至少要給她一段甜蜜的日子來讓她覺得一切有代價呀!王競堯什麼也沒給她。

  最沉重的傷害是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盡力做著他交代的工作,極盡完美的連挑剔的老爺子也忍不住一再點頭。可是他偶爾有的情緒是冷笑。他並不欣賞認真工作的女人。她有能力,可是並不囂張。

  王億豪認定日本婦女是全世界最適合娶來當妻子的女人,所以七年來以日本的婦德教育她,讓她在公事之外,是個能柔能媚的完美女人。這七年已使她失去原本自我的性格了,為什麼他仍不看她?

  「龐非?你與他一同長大的,告訴我,要怎樣他才會看我?以對待那女孩的方式對我?」黃順伶幾乎是垂淚了。

  龐非溫文俊秀的面孔被昏暗的燈光遮去了神情,看來有些許陰森,口氣卻是溫柔的

  「你明白,連自以為最瞭解他的老爺子也掌握不住他。我與他一同成長,一直都是與他人相同,不知不覺得癡癡跟隨他身後,對他投以驚歎的眼光,永遠抓不住他真正的心思。他太善變了!我只能在他過往的行為中去深思其中的蛛絲馬跡。」

  黃順伶傾身更急切道:

  「老爺子說你最有智謀的,你必定瞭解他比別人更多。而且他也看重你這一點才讓你跟隨那麼多年。求你,告訴我!至少讓我能多瞭解他一些。」

  「他並不需要任何人瞭解他,他只要別人的服從。他有絕對的無情與火山的熱情。可是陰晴的落差太強烈,永遠讓企圖討好他的人提心吊膽。不要討好他,當他要時,他會自己去掠奪拿取。順伶,老爺子一再交代的,競堯不會要你主動奉上的心。你表現得愈無動於衷,愈能激起他的征服欲。收起你的感情。你下午見過何憐幽,應當明白她吸引他的原因。因為何憐幽沒有將王競堯看在眼底,使得王競堯生平第一次以鉅資買女人,誓死也要得到她。」

  「她……有沒有比我美?」黃順伶接受了龐非的所有建言,但不安的心仍在。一向自傲的她,在見過何憐幽後沒有了信心。誰比較美?她要客觀的答案。

  這女人究竟仍脫不去庸俗的心胸!龐非歎了口氣。一向高貴優雅的黃順伶在不安時,居然可以平凡到這地步!他對老爺子的眼光有些失望了。

  「美麗的比較不是重要的事,他要的是不凡的心!」王競堯要天仙絕色還怕沒有嗎?他身邊的女子那一個不是美麗的?但美麗不再是他選擇的重點了,或者說,從來不是。因為他生來就不缺乏。

  黃順伶畢竟也是聰明的,在他點明之後,就不再問更多失態的問題,一逕陷入深思。心痛又依戀的回想王競堯不凡的儀表與冷笑。那個惹盡天下女子心碎的無情男子!如果能不愛上他有多好!如果她只是純粹的拜金女郎該有多好?……

  ※ ※ ※

  五月末的日本是沒有什麼看頭的,既來不及賞櫻,又看不到楓紅。幸好春夏之際,至少還有一些花兒可看。

  昨天抵達成田機場,在東京下塌;沒有機會看清東京這座有二千萬人口的大都市。中午時刻,王競堯帶她來到了箱根;山路蜿蜒,使得坐飛機沒暈的她,終於暈車了!傍晚到達他的湖邊別墅時,依然什麼也沒看到、玩到。她來日本簡直是參觀飯店陳設的。相信王競堯會有些後悔帶她同來。她為他添了麻煩,敗了他的遊興。辦完東京的事後,什麼話也沒交代的就把黃順伶丟在東京,帶她來箱根。一意孤行是他的行事方式。他可以命令任何事,卻命令不了她在山路中不得暈車。

  他的別墅是日本傳統造型,都是和室,全榻榻米。一樓還比較西式一些,有沙發什麼的,二樓就完全日本化了,以紙門隔間,像在看日本古戲碼似的。

  他將她抱上床,平方在好床榻的一張床上,表情有些無奈。

  一個日本老婦跪在門口對他說了一些日本話,就間他也回了些什麼,一揮手,老服放下兩杯茶,拉上紙門退下了。

  「我帶你去洗溫泉,身體會舒服些。」

  「我好多了。」她坐起來,接過他的茶潤喉。

  昨夜的他既冷漠又可怕,宣告著種種威脅,他會做得到他說的。後來他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夜的清酒,燃燒怒意的眼眸始終投射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燒燬,也讓她害怕得一夜無眠。大概是失眠才會暈車吧?但她的不適也使得他付出一點溫情,不再嚴厲以對。她是在慶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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