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罌粟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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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還會找她嗎?」

  王競堯又笑了!對女人,他幾曾眷戀過?當男人純為發洩而性時,什麼女人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我以為你會希望她這輩子只有你沾過。」

  「我只會讓我『要』的女人身心屬於我。其他的,與我何干?如果你想使她好過些,再轉送別人吧!幾年內我不需要玩具了。」

  「這麼認真?要她一人而已?」小林東旭這回難掩訝異。

  王競堯再度看向窗外的燈火。

  「不見得。但目前的唯一興趣的確只在她。」

  「我能看嗎?」他已經非常好奇了!

  「明天,在我的別墅。」王競堯結束了話題,改口道:「我希望你的出現不是為了談女人。」

  小林東旭雙眼閃了閃,突然的導入正題;他尚無法將判若兩人的面孔做好調適。先前的慵懶閒散,只轉瞬間,已成深沉危險且使人戰慄。小林東旭暗中吁出一口氣,再一次慶幸十年前的相識成了戰友而非敵人!他永遠不必擔心會有與這人相對峙的一天。那必定是一場可怕的災難!試想,特地由數十位心理研究權威,與高智慧人士組成的研究小組,可以清楚正確的分析出各國元首性格,與必然的行事方式;百分之百可以確定各國財經走向與股市起落,卻用了十年仍無法明確研究出這個中國男子的行事方式與各種情緒的反射行為為何。從他過往的蛛絲馬跡來分析,依然偵側不出未來共通性。這男人幸好與他成了朋友,否則成了敵人會是件多麼恐怖的事!

  剩餘的黑夜,則在某事的討論中度過。

  ※ ※ ※

  他昨夜沒回來。

  在日本的這幾天,他們同房而睡,對他的在與否,感覺比較關注。

  坐在門廊內的木板台階上,隱隱可看到遠處富士山的形狀。尖端處是積雪,中下部分由灰黑延伸到青綠。在日本,到處可看到蒼鬱的樹林。日本人水土保持做得相當成功,造林造得既茂密又美觀。沒有一片山坡地是光禿的,綠地與藍天相輝映。

  但欣賞歸欣賞,日本究竟不是她的國度。就像王競堯,對她而言,他佔有了她的身子,引燃她從未被挖掘過的熱情,將她當情人來呵護著。但他的懷抱終究不是她今生今世停泊的地方。這世界誰能靠誰一輩子呢?即使有,他對她而言也太危險。只要他不高興,可以再前一刻白般呵疼,下一秒卻已被拆解得血肉模糊。只要他不悅,他可以讓人嚇壞心神,沒得反抗的。

  在她來不及結束憂鬱、享受青春便已告終結的少女期中,曾經有機會去幻想她生命中男人會有的影像嗎?似乎有的。她要一副忠實的肩膀,只予她溫暖的懷抱。然後,平凡而安康的小家庭,遠離人群,住在山上,不沾人世醜惡種種。但那畢竟是微微閃過的模糊影像而已。在父親導演的醜惡事件中,她已對婚姻完全破滅。

  所以,當人情婦不代表恥辱,當人妻才可悲。黃順如當了父親的情婦,如今只待黃順伶當上王太太,那自己的角色易位,當了第三者。情況既諷刺又好笑。她正等著看結局呢!只不過,王競堯會乖乖去結婚嗎?那男人是預測不得的。無所謂,二人井河不犯,誰也不必瞭解誰;他要得只是她的肉體,她提供的也是肉體。其他心思,隨各人去深藏吧!她不會忘了情婦本分而做起妻子的行為。那太虧了!她沒心力去做。應付他時而需索無度的肉體慾望已使她有些疲於應付了,能得清閒,何必自擾?

  隨手攀折下矮木叢上的一朵紫白球花,俗名叫繡球花,日本人稱為紫陽花或是什麼的,形如中國古代的繡球,四、五月是它的花季。只是那件盲婚之一的古老習俗已遭世人遺棄;古代最出名的繡球姻緣,便是薛仁貴與王寶釧事件,結果下嫁後得到的卻是守了十八年的苦窯日子。大將的揚威不只是萬骨枯疊成的結果,也是女人犧牲的成就;只不過,女人對歷史而言太微不足道了些。犧牲?應該,不足以列傳。皇帝無知,應該;所以「何不食肉麋」流傳於後世。歷史上稍稍懂得出風頭的女性一定得遭千夫所指。潘金蓮比班昭出名,因為她讓男人佔盡便宜之餘又方便貶為千古淫婦來告誡女人必須引以為恥。

  繡球花呵!將之拋投,會是重演一次歷史,換來十八年苦待嗎?待誰?磨蝕殆盡的癡傻之心,還會有誰攜來今世投胎?不了,不了!世上傻女子在適者生存定律中已遭淘汰。無心女子才能長久生存,癡心不值錢了!

  用力將花朵往天空拋去,畫成一道拋物線的圓弧落在前方,落在不知何時出現於十步遠地方的王競堯手中,他接到她的花。艷陽光很炙烈,王競堯一身休閒的白,與他身邊日本男子一身正式的黑形成強烈對比,出色至極的與日光抗禮。墨鏡掩去兩名男子的神情,但毫無疑問的,他們都在看她、打量她,而且已有好些時候了。

  她沒有站起來迎接,陽光已能投射到她白磁般的容顏。此時才開始感覺到有些沁汗的熱。快中午了!她有些奇怪的幻想他昨夜有沒有允許溫柔膩人的日本美女在他頸子與衣領上留下美麗的唇印?似乎不可能,他討厭主動的女人,更討厭一個沒卸妝乾淨的女人留脂粉味在他身上。她從未主動吻過他,更別說吻唇口以外的地方。她心裡多少明瞭,他不希望女人太主動,否則他會命令她。而且,他從未關照她化裝品、保養品之類的東西,代表他對那些東西的排斥。他身上是不允許留下女人味道的。

  可是,若他對每個女人表現的要求都一致,那不是太乏味了嗎?或者,他換女人只因為某部位的飽滿度不同?其實上床對男人的耗損大過女人。女人是接受的一方,而且從未體會過男人必須排解的精力與痛苦。性對女人而言不是絕對必要,反而男人樂此不疲;古代更以御女之廣為能事。可是呵!男人之所以容易早死早衰大概也是如此吧!不知節制偏又性慾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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