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我不必太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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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原來這男人是樓公子的父親,左手被箝制住的疼痛不容許我忽略掉面前冒火的男人。我看向他。似笑非笑地由他肩頭看到他身後一名美貌的女子。

  「相親愉快嗎?怎麼一副吃人的表情?敢情是那位閨秀沒有服侍得你身心愉悅?」

  「住口!」他咬牙道。

  「逢棠,這——」一名中年發福、面貌圓潤的婦人也走過來,一頭霧水地叫著樓公子,順便也對我的裝扮不敢領教,只是尷尬地對我領首,不知如何招呼才不失禮。

  我想這中年婦女是他母親,看得出來年輕時想必十分美,所以才會有這麼俊美的兒子,有十足風流的本錢。

  我倒是很樂意把一切弄得更混亂,嬌滴滴地開口:

  「您是伯母吧?我叫任穎,是逢棠的同——」

  「穎兒!」先是父親喝住我,然後樓公子的表情也很可怕,讓我沒有說出更多嚇人的話。保命要緊。

  「鍾老,這位是?」樓董事長很有禮地詢問,企圖圓一下僵冷的場面。

  不待我開口插話,父親先下手為強道:

  「讓您見笑了,這是小女,叫任穎。很任性的女娃兒,我正要帶回家好好管教哩。」

  我感覺到我的左手快要化為碎片了,真是一團亂呀!

  要命。

  眼前我只看到樓逢棠一雙火眼金睛正向我發出淬毒的箭。可奇怪了,我是南部大財主的女兒又如何?值得他噴火嗎?他憑什麼生氣?

  要命,而我居然有一點擔心,搞不好我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真的有這種可怕的預感。

  第七章

  面對事實是我唯一被允許做的事。回到公寓已是午夜十二點之後的事了。

  如果說,先前在餐廳逮到我的父親是氣急敗壞的;那麼晚餐過後他笑著離去則代表他滿意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進展。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會陰霾到什麼地步。我知道父親在打什麼算盤!那隻老狐狸根本刻意以財大氣粗的方式「暗示」了聯姻的希望。

  幸好,會有這種希望的只有他一個人。我相信我今天出場的妖女扮相,正常一點的家長,以及甚至是沒有門戶之見的窮家長們,斷然也會將我打入拒絕往來戶之中。我是不是有錢人的千金,不重要,樓氏夫婦有禮的笑容下,其抗拒意味可濃了,可見我今天化妝得多麼成功。

  也因為招惹了樓氏夫婦徹底的厭惡,所以樓公子可怕的面孔一路鐵青夾灰,怒氣已到了個臨界點,只待爆發的時刻來臨,總而言之——我終究要完蛋。

  瞧!多麼巧妙的連環效應啊!我先惹到父親,然後父親決心嫁掉我似的去惹樓氏夫婦,點明同居事實,要樓家負責任,然後樓氏夫妻責難兒子的沒眼光,最後樓公子只好找始作俑者——我,來狠狠捏死。

  不過,我還是認為樓逢棠沒資格對我生氣。

  清洗過後,回復一身清爽無偽,坐在床尾的樓逢棠依然保持僵硬的姿勢,幾乎成了一尊化石。

  我從未見識過他形於外的怒氣,曾經我惹到他不快時,他會推開我轉身走掉,或者偶爾吻我,再丟下我,他這種自制力優先於一切的性格令我放心。常聽到有些女子被同居男友揍得遍體鱗傷,求助無門;至少樓棠逢有一流的自制力致使他不會以忿怒為藉口去揍人。老實說我很佩服他這點。

  明知道他有話要談,不談清楚不可能允許我上床會周公,但我並不想呆呆地去引爆他的怒火燃線,要不,他就自己開口,否則我斗膽當做沒那回事,索性睡我自己的。

  正要悄悄拉開被子躺上床。他背對著我,伸手壓住薄被,淡道:

  「別想逃,我們勢必得說清楚。」

  我曲膝以雙手環抱,坐在床頭,看他背影:

  「好吧,反正明天要上班的是你。我多的是時間補眠。」

  他緩緩轉身正對我,顯然已理清他要問的問題了。

  「首先,我要知道為何你突然成了一名大地主的女兒?」

  「我是庶出,沒什麼好說的。我並不姓鍾。」虧我父親居然沾沾自喜地介紹我叫「任」穎,是他「鍾」家唯一的女兒。好面子的他,竟然不怕見笑他人;老實說我還真是訝異極了。

  他伸手扯松領帶,像是要讓自己鬆口氣一些,卻終究找不到合宜的舒適,索性一把扯了下來,將領帶丟在床被上。

  我伸手觸到領帶的一端,像拔河似的一寸一寸拉過來,纏在手上把玩,卻被他伸手抓住末端,一使勁,我人已飛撲向他,讓他牢牢地摟住。

  「我只是你的遊戲,對不對?」他咬牙問出。顯而易見,這一點嚴重挫傷他男性自尊;在知曉我所有背景之後,益加令他不能忍受。他根本早知道這是遊戲。

  誰玩了誰,有差嗎?不是真心真意的兩性關係原本就是遊戲,他老兄恁地搞不清楚狀況?

  「我也只是你的遊戲啊,樓公子。」我伸手撫向他臉頰,昏黃床頭燈的微光下,他英俊的臉孔有著立體如雕像般的線條,忍不住湊上前,輕咬他唇瓣,雙手纏在他頸子上。與他之間的關係,向來只建立在肉體上,讓事情簡單得多;其它危險的層面,不是我與他挑動得了的,還是少碰為妙。

  他吻了我許久,口氣依然清冷如初。

  「我愈來愈不懂你了,任穎。原本你那打扮是存心讓我難堪的,對不?」

  我就說這男人厲害。至少相處三、四個月以來,某些方面而言,他是瞭解我的。

  「可惜沒有成功。」

  「不,你成功了。」

  看他臉色又沉了下來,我當然明白他所謂「成功」的意思。無謂如何,樓公子的父母絕不可能接受我當樓家媳婦了,他們不重視門戶,但絕對看重女子的品德操守、性格心性,所以一個晚上我不斷地由樓氏夫婦眼中看到不置信——他們一直知道兒子有女人,但沒想到品味低下至此;搞不好酒家女都比我的扮相高貴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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