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我不必太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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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微笑,手指滑在他額角:「你介意什麼呢?你父母對我的觀感於你我何妨?只要我不是樓家的媳婦,誰都不能對我下評斷。」

  「你肯定你不會進樓家門?」

  「絕不。」我回答得沒一點遲疑。

  「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他灼灼的雙眼鎖住我漫遊的眸子,讓我不得不看他,

  「喜歡呀,你是我遇過最好的情人,臉孔好、身材佳,誰能不喜歡你?」事實上他是我唯一親近過的男人。目前為止無從比較,但我並不準備招供這一點。

  「女人都想抓住我,為什麼你不?」

  我笑容像狐狸:

  「那才值得讓你不擇手段抓住我呀!否則此刻我早已在外國逍遙了。」

  他也笑了!是今晚第一抹笑容。

  「我早該知道你不同。」那笑容很快又收起:「那麼,我想知道千金小姐為什麼想玩這種遊戲?」

  唉,他就是不肯放棄是吧?看似已經要過關了,卻突然又轉入另一波問題中;與他做生意的人一定很難佔到便宜。他的手段是不管光明與否的,可以聲色犬馬對付色膽包天的客戶,也可以凌厲尖銳地折服難纏的對手,這樓氏企業有了他還真是幸福呀!可悲的是他老兄居然拿他商場上的手腕來對付我,真該死。

  我看著壁鐘,他早已先開口:

  「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你不許睡。」

  我離開他懷抱,坐在一旁,想著要坦誠還是要敷衍。但,何以真相會對他重要呢?

  「你的每一任情婦都必須向你告白嗎?」

  「我知道她們要人與要錢。但你並不,別再拿別人放在一起比;如果相同,我何必問?」他不耐地說著。

  「好吧,我欣賞花花公子。世界上花心的男人很多,但有本錢花心的男人卻是少之又少,我愛你的條件,出手大方,並且理智,不會讓自己意亂情迷,只可惜你不肯好好與我了斷。那我對你的評價會更高。依照慣例,你該找下一個獵物了。」

  「你並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是吧?」他的目光更為銳利,並且含著困惑,

  我受不住他欲穿透人心的目光,只好摟住雙臂踱到窗邊,輕鬆道:

  「快樂對我而言只是一種過程,而非某個地方。與你交往的時日就是我要得到的。不是財物,也不是你的心;一旦那些東西向我壓來,對我而言都是麻煩。瞧,珠寶太多得租保險箱、錢太多會化不完,而一旦繫住了真心——那就該糟了。」我立即附加一句:「我相信你不會蠢得交付真心,我最欣賞你的沒心少肺。」

  「世上要是再多些你這種女人,只會使「愛情」顯得造作廉價,該遭天打雷劈。」

  他竟然笑了,臉色轉為典型花花公子壞胚樣,令我的心警戒起來,我最防備他談笑用兵時的面貌,比怒容更令人擔心。

  「你在想什麼?」我努力維持著笑。

  他走近我,雙手一伸,擱在我身後的窗台上,將我圍在他的世界中。

  「我在想,讓你愛上我想必是件有趣的挑戰。」

  不會吧?他老兄想談「戀愛」了?我的回應幾乎結巴:「你……你在開玩笑。」

  「你看起來是這麼無情又譏誚,就不知一旦有令你牽念的男人之後,會是什麼面貌?我想知道。」

  「當心玩得屍骨無存。這不是你我玩得起的遊戲,付出身體比付出真心實際,你最好明白。何況,將你貧乏且唯一的真心用來與我這個「不貞潔」的女人周旋,你大少爺的尊嚴往哪兒擱?」我努力表現理智與世故,提醒他我「花瓶」的背景。

  危險的紅色訊號不斷在我心頭閃亮不已,我聽得到怦動的心跳,是我的?還是他的?

  「無妨。你不是貞烈節婦。我也不是純潔癡男,沒有人吃虧。」他低低地笑著,咬著我的左耳垂:「與你談戀愛想必值得期待。我已明白留你下來的原因了。任穎,肉體之外,我要的更多。」

  我的老天爺!這戲怎麼唱下去呀!

  一股冷意由腳底竄升而上,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貪玩而死得很慘,但

  怎麼會這麼快呢?我不要玩這一種呀!

  但情勢已由不得我了,誰叫我先玩弄了他?他要是會放過我才有鬼哩!

  掂掂我的真心,我懷疑它是否存在,肉體的刺激一撩起就可以知曉,但那種關於虛無飄渺的「真心」,連我自己也尋不著。樓公子發動的遊戲可能很難玩。

  不過,我還是心慌。

  ***

  春夏秋冬對台北市而言,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致,一逕的綿雨紛紛,舉頭不見青天白雲,低頭不見青翠綠地,逕自灰烏烏的塵囂瘴氣,全是大量車子排出的廢氣,也難怪肺癌盛行,全台灣的人們氣管上佳者少,有毛病者多。

  追求生活水平的同時,無可避免大肆破壞環保。尤其台灣這種彈丸之地,說真的,也只能這麼過了。

  在台北看不到四季,下了台中被那一股子炙熱曬得只道夏天正盛,忘了秋天是什麼風光,天哪,三十度,殺了我吧!

  揮汗如雨地坐車到「冰晶夫人」畫廊,拎著小行李,一坐入母親辦公室的貴妃椅中,我立即癱在上頭一動也不能動了。

  「落荒而逃嗎?穎兒。」母親接過秘書端來的兩杯芬蘭果汁,坐在我身邊美麗優雅地笑問。

  「哪一方面?」我咬著吸管問。看看我這偉大的媽能猜到多少。

  「出國沒成功,顯見你遇到夠強硬的男人,俗稱踢到鐵板;然後半個月前你父親得意洋洋地向我宣佈你不久後會嫁入豪門——我認為他在作夢;還有,近日來他們沒有太煩你吧?」

  「他們」即是通稱為有心爭取更多財產的相關人士了。其實也還好啦,我與樓逢棠同居後,沒有人知道那邊的地址,頂多利用call機不斷地呼叫我,要不要回call就看我心情了。要不是因為當個閒閒的情婦太無聊,我怎會有空去虛應那票親戚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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