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我不必太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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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你是他的妾之一,老爺前來寵幸怎可說這種不敬的話?」我開玩笑地應著。

  她捏了我面皮一下,佯怒道:

  「寵幸?為了他的生命著想,他可能擔不起那兩個字了,八成是為你來的。」

  「他不會如此神通。馬上知道我人在台中吧?」我訝異地問。

  母親只是深沉笑著,拉我一同下樓,拜見父親去也。讓我一頭霧水。並且升起了危機意識,也許老爸一直掌握我的行蹤?可能嗎?我不相信。他老人家沒有那種本事,也沒那種精力。尤其他不是窮極無聊的老人;偶爾遇著了時機陷害我去嫁人有可能,但若想長期掌握我,卻是不可能。

  「媽咪——」我一心想追問清楚。

  「噓。」她伸手點住我的唇:「晚上到我那兒再聊。我想他今晚不至於留宿在台中吧!」

  到了樓下,一看來人,我才知道自己要糟了。我那狐狸投胎的爹果然有目的才上台中。

  瞧,他帶來的客人可不是樓氏夫婦嗎?

  「來,冰晶,這是樓氏企業的樓南光董事長與其夫人。樓董事長,讓你見笑了,這間畫廊即是內人的小玩意。虧得您讚賞有加。」

  天!全天下將自己的妾介紹得如此得意洋洋的男人也不多見吧?我身子努力藏在母親背後,盡量不讓他人注意到。

  「久聞任小姐才氣洋溢,今天得以一見,非常榮幸。」樓董事長有禮地點頭,轉而介紹自己的妻子:「內人一直有心學習工筆畫,倒是得請教任小姐指點了。這是內人,姓高,高靜文。」

  四個「大」人在一邊互相客套寒暄。以旁觀者的眼光來看,其實樓氏夫婦為人不錯,沒有勢利眼.也知進退,懂得在任何場合以不失禮的態度對待任何一階層的人,心中很快就能有評價,但絕不形於外。好厲害,難怪有樓逢棠那種兒子!唔!那麼說來,那個驕縱又容易被利用的天真大小姐樓逢欣是個不幸的突變了?

  回頭一想,上一回樓氏夫婦對我的厭惡,恐怕是他們這一生中唯一沒有控制好的失態吧?那麼,我的豐功偉業豈不再加上一筆?多厲害!

  「穎兒,躲在後邊做什麼,樓董事長夫婦你見過的,也不會打聲招呼,」父親的大嗓門傳來。

  我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苦中作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從母親背後走出來,淡淡扯出一個笑,其實心中哀號不休,直氣自己怎麼可以忘了好生濃妝艷抹一番呢?太失策了。

  「樓伯父、伯母。」我低叫了聲。

  就見樓董事長眼光一亮,嘖嘖有聲:

  「好個清秀脫俗的女孩。鍾老,您這女兒著實出色極了,不愧是畫界才女任小姐的女兒。」

  「是呀!」樓夫人也直笑道:「好秀麗的娃兒,鍾老好福氣。」

  顯然他們是暫時忘了父親說過他這輩子只生了一個女兒,沒有將我與一個月前那個「妖女」的面孔聯想在一起,才會以一種亮眼的方式打量我。

  這大概正是父親所預期的,他洪量大笑道:

  「哎呀!你們又不是沒見過!上回在台北,我這娃兒惡作劇,塗了個國劇花旦臉,就是同一個,也正是目前與令公子交往中的穎兒呀。」兩雙訝異的眼又向我掃射而來。我笑得一臉尷尬。

  「爸,那事就別再提了。我才剛下飛機,挺累的,你們大人有事要談,我不打攪了,再見。」

  也不管行李俱在樓上,我立即溜出大門,在大太陽的荼毒下,我依然可以感受到背後盯視的那兩道目光,這樓氏夫婦——算了!不想其它。

  此刻我只想找張床。開強冷的冷氣好生睡個八百年。我是來台中度假的,其它一律不管。

  第八章

  唉!真的能啥事都不管嗎?合該我今年犯太歲,啥事都來沾上我?連在台中也不得安寧。

  從母親那邊得知,自從父親口頭宣佈財產的百分之五十即將給我繼承後,他老人家雇了一名高明的保全兼徵信人員守在我身邊,生怕我教人給暗殺什麼的。

  當然,我那票親戚還不至於泯滅人性到那般,於是我更肯定我給父親設計了。他老頭只是想利用這半年來觀察他那些妻妾子女們對財產的看法,與對付我的方式;難怪母親在許久之前就說父親不存好心,必然會招惹到我。一方面要求兄長們代我尋夫,讓我有人可嫁,一方面想知道他的孩子中誰的手段最好,可讓他用來當財產分配的依據;如果鍾紹正我的爹會把百分之五十的財富砸在我身上才有鬼!除非他真的樂見下一代反目成仇,否則他會益加小心將他的財富做最恰當的分配。

  目前為止,沒找過我的就是大媽、二媽、三媽。以及此刻人在國外的老大鐘峭偉了。我父親的妻子們都各自有厲害的地方,也不輕易撕破臉或露出貪財面孔,所以我才說父親的小妾馮詩茹最沒前途,不懂得使弄更深沉的手段,只會人前逞威風,徒落了個惡名,反而益加沒地位。照理說最年輕貌美的妾應是最受寵,但父親最後心繫的還是我那無情且不肯愛他的母親。

  我那些兄弟們前來找我敘舊都還能保持平和面孔,有的是替我介紹男友,有的要找我合作,有的已申請要成為我的理財顧問;當然也有罵我的,就是鍾岷之那小子了,破口大罵的程度有別於他平日斯文的形象。他是為了方慎哲來罵我的,據說那人被我傷得太重,放棄唾手可得的碩士學位,放逐海外,決心為家族企業開拓海外市場,五年內不會回國。這就非關財產問題了。

  不是沒有暗鬥明爭的,但我那些兄弟們明白,與其找我冷嘲熱諷,還不如提供對雙方都有利的方案合作更來得實際;如果不是有厲害的母親調教,這票毛頭小子哪會這麼知輕重?是不?而且我那些兄弟恰巧都知道言語上的傷害根本傷不了我,他們也就省了那閒工夫。可憐哦,這會兒我有些可憐起馮詩茹那五歲的兒子;一個會潑婦罵街的母親能教育出什麼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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