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嗎?你只要吻了我便不疼了。你更可以問我解藥何在。如果我不給你,任你武功再高強,也挺不過半年。」她眼中閃過一抹訝異,發現了他竟能抑制疼痛。
那不僅必須他對她沒有渴望,也要他功力夠深才行。複雜的心緒在她眼皮中翻湧,而苦與澀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主味。
「白某並不介意能活多久。」他不欲多言,拱手為禮,打算照原訂計畫先去解決小弟的事。
「你連問也不問,是怕我嗎?怕到死也不肯問我要解藥?是料定了我必然不會給,還是不屑向我要?」她輕功一使,想抓住他手。
白煦逸開三丈與她保持距離,知道自己不能聞到女性體味,不能近女生;再無禮,也得退得老遠。
「趙姑娘,在下無意唐突。你會下毒,有你的原因,你肯不肯給解藥,白某不能強迫。何況尚有許多時日,並不急。」
「如果解藥是得與我同床呢?你肯嗎?」她抖聲問。
白煦怕的便是解藥必得糟蹋別人而取得,所以問也不曾問,更何況去做呢?休說是趙紫姬或其他女子,就算是他心所念的葉盼融,他也不會下手。
任何必須經由傷害他人而得到自身平安的事,他根本不會去想,更遑論去做了。
床第之事,只能因為兩人互許而尋求另一種圓滿的昇華,不能有其它目的。
「你說呀!」
「白某不願踐踏任何女子。」
「但你昨日卻親吻了她!」她低頭輕語。
他們都知道,那位「她」是誰!
白煦平和的俊臉不自在的染上赧色。天!那時他竟無所覺外邊有人!不過,他並無意讓這事成話題討論下去。
「對不起,在下先走一步——」
「如果你不能喜愛我,那就恨我、討厭我吧!」她語氣中難掩失落。
白煦不忍,輕道:「我不能。並非我真的寬容,而是你——某神情像極了我徒弟;更多時候,你只是像個迷路的孩子。你不快樂,而我無法去恨一個不快樂的人。因為不快樂的人,已經給了自己永無止境的悲傷枷鎖,無須別人來恨了。你應該學著尋找快樂,但願我身上的傷勢曾令你快意過。」
正想離去,兩名奴僕突然慌慌張張地疾奔而來;本來要經過這廂房到另一目的地的,不料見著了白煦卻猛地止步,氣喘叮叮地大叫:「二少爺,快……快去含笑樓!老爺夫人全在那裡!」
「怎麼了嗎?」白煦心知必然發生了大事,即刻與僕人奔向東廂房,爭取時間問著。
另一名僕人口快地叫:「二少爺,您千萬要挺住!老爺會還您一個公道的!」
難道東窗事發了嗎?白濤那傻小子不顧經重地鬧了起來,他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爹與大哥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也許已動了家法思及此,他再也忍不住,以輕功飛縱而去,轉眼間已不見蹤影如果他曾經回過頭看一下,就會見趙紫姬唇色泛著一抹不尋常的笑,與她悲哀的眼睜全然的不協調,奇詭得讓人膽寒。
如果他曾回過頭看她一眼的話……
但他終究沒有回頭。
事情非常地嚴重!
白煦抵達時,見到了狂怒的父親、冰冷的大哥與娘親,以及在地上哭求不休的二娘,她正磕頭乞求老爺放過她的孩子。
白濤已被木棍打得奄奄一息,尤其全身光裸,更見得血跡斑斑與慘不忍睹。跪縮在角落的連麗秋臉色更是異常的慘白,她也是一身的狼狽,可見得外袍以下,全無它物。
「孽子!孽子!今日我不打死你,我便不叫白力行!」白老爺子揚起木棍又要打下去「爹,不要打了!」白煦抓住父親的手,將他扶坐在太師椅上,才脫下外袍包住白濤。將他的傷口檢查了一下,幸而沒有打傷筋骨什麼的。
「二少爺,求求您救救我的濤兒,我只有這個兒子呀!二少爺……」白二夫人轉向白煦磕頭。
「二娘,快別哭了。」他招來兩名丫頭:「扶二夫人坐好。」
「不許起來!你教的好兒子,教來與他的二哥媳婦通姦!若讓他活著,如何正我白家門風?」白老爺子怒手拍向桌面,打算連妾也一同休了了事。「你……你也給我滾回老家去!」
「老爺,翠鳳沒犯錯,她又沒娘家,要趕她哪去呢?」白老夫人說了句公道話。
「爹,先看看要如何處理吧!全宅的僕人都知道他們鬧了醜事,只怕早傳了出去。生氣無濟於事,誰也沒料到濤弟會做出這種事——」白熙冷靜地開口。
白二夫人哭叫:「一定是她勾引濤兒的:她年紀已大,濤兒卻仍幼小。她便些狐媚手段,要勾男人還不難?把她趕出去——」
「胡鬧!這時候了,你還敢護短!」白老爺又喝了聲,將小妾吼得不敢再為小兒脫罪。
「爹,事已至此,不如讓他們成親吧!既已是鬧定的笑話,不如讓事情更加圓滿些——」白煦正想把握機會,將事情弄到最好,不料縮在一旁的連麗秋哭吼了出來。
「不!不是!我沒有通姦!我們被下了藥,我與白濤沒有私情,我沒有!我是白煦的未婚妻,我不嫁給別人!」
下藥!?
白煦掀起白濤的手把握,確實有奇特的脈動。他向大哥點頭,但白熙卻對他搖頭,以他商人的一貫精明無情看向連麗秋:「你說你被白濤侵犯是下了藥所致,原本一直很清白?」
「對!對!」她以為有希望可以把握。
「那你的落紅呢?床上沒有,衣服上沒有。如果今天白濤的行為是第一次侵犯,那之前,你又與誰通姦了?說!」誰能不護短呢?程度上的高明與否而已。連麗秋認帳了倒好說,不認帳,就等著一無所有吧!
「你……你欺人大甚!」抖著聲音,她尖叫了出來。
「不,是你太無知!」白熙冷酷地回應。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詭計,對不對?對不對?」連麗秋倏地立直起身,衝向白煦:「你不娶我,所以設了圈套讓我跳!我做鬼也不會——呀——」下腹猛烈傳來劇疼,按著流下一攤血水的恐怖景象,令她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