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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緊迫盯人的目光下,浣浣的不安被羞怯全然取代。她輕輕地開口: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早說過我是你的女人呀!要有——要有什麼感覺的話,不都是很自然而然的嗎?」
他真的愛極了她甜甜軟軟含著濃濃羞意的聲調。
「我想要你親口說。」他堅持。
朱浣浣突然笑了。露出甜甜的梨渦,雙臂輕搭他厚實的肩頭,附在他耳邊輕聲又頑皮地說道:
「我要說的是——你今天帥呆了!大英雄。」
說什麼都好;就是別說他帥,或英俊之類的話——在黑道中諷刺的話語。果不其然,丁皓愣住了,臉色乍紅乍白,不知如何是好。她輕推了他一下,說道:
「走吧!回去了。你不餓,我可餓慘了。」
雙眸閃動的笑意隱隱,看得丁皓新蕩神馳。他緊緊摟住她,往停車場走去,心中漲滿從未有柔情眷寵,專為她的一顰一笑而牽動。
他知道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得到這個女人的愛。
第五章
白水晶以為她那可憐的、曇花一現的、自以為是的戀人此生將於她無緣再見;可是,老天終究還是挺眷顧她的。
知道石強就住在樓下,是要用餐時,朱浣浣無意中說起要找石強上來吃飯,白水晶才知道原來石強並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在命運鬼使神差下,石強住到丁皓這邊;而朱浣浣又是白水晶最好的朋友,牽來扯去總是緣份一場——石強與她畢竟是有緣的。
在白水晶跳起來的失態中,孟冠人早已看得明白,一邊示意丁皓;丁皓好奇地看著白水晶說道:
「你認得石強?」
「一同吃過午飯,在他出獄的第一天。我一直在找他。」
朱浣浣這才明白,水晶暗戀的對象竟然就是石強,隨即脫口而出:
「怎麼不早說?你一見鍾情的人就是石強?」
「我可以下去找他嗎?」白水晶才沒有少女的矜持那一套,直截了當地問。
「他也許還沒回來;你去看看也好。」丁皓丟了一隻鑰匙給她。「如果他回來了,叫他上來吃飯。」
「OK。」水晶一陣風似的奔出去。
兩個大男人又開始演出搶食物的老戲。
朱浣浣無心於吃,心頭想的是如何替石強與水晶兩人牽線。在她看來,石強本質與丁皓相似;但石強又憂鬱了些,對什麼事都抱持不信賴的態度。丁皓說過他的背景,那種性格的形成其來自……幼年是私生子的悲哀,受盡奚落;少年時回到父親身邊,無法認祖歸宗,又得不到實質的關愛,只被利用為殺人機器,所有歲月中全是晦暗與孤獨;不快樂的成長經驗,養成了他的冷淡與不信任的性格。這樣的一個人,要讓人如何去愛呢?想必會愛得很辛苦。
不過水晶的善解人意與樂觀的天性、勇往直前的個性,從來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想來,還是有希望的。
戀愛中的人都巴不得身邊的人全是得到愛情的滋潤,讓世界一片美好。朱浣浣眼中漾著笑意看向丁皓;丁皓正定定看著她,這次,她沒再逃避。她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輕聲道:「吃呀。」
孟冠人不滿地叫:「不公平,我也要。」滿口的飯差點沒噴出來。
不等朱朱有所行動,丁皓將一盤肉全部吃光,只剩骨頭的魚身,連同盤子拿起倒入孟冠人碗中,施恩似的說道:
「夠不夠?還要什麼儘管開口。」
「朱朱!丁皓欺負我!」孟冠人哇哇大叫。
「丁皓,別欺負他孤家寡人一個,缺乏母愛的人我們要多多體諒;別挾魚骨,應該將廁所的通樂先給他吃下去,否則魚骨吃下去消化不良怎麼辦?人家會說我們虐待兒童的。」朱浣浣一點也不可憐孟冠人;平常他老愛在她氣急不能成言時欺負她,現在與丁皓自是同一陣線;輕鬆時刻,她這法律系畢業的第三名才女,口才可也不差。對孟冠人這種愛捉弄人的人,有時有反制的必要,以免他欺負人慣了,一點也不懂得節制。
丁皓接腔直點頭:
「通樂不好吧!他需要更有效一些的——下次煮他的飯,添一些硫酸好了。」
孟冠人哪裡知道情人兩心相悅之後就會同心協力轉變得那麼毒辣;好歹他也算媒人之一呀。
「喂喂!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吧!過河拆橋是小人的行徑。」
朱浣浣畢竟天性厚道,挾了一些菜到他碗中笑道:
「吃吧!難得孟大少爺會中意我煮的粗茶淡食。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孟氏財團的少東。」
孟冠人感激地扒了好幾口才說道:
「珍饈美食吃久了會麻痺;何況好幾年來我都沒吃過了,所以嘛——就落到丁皓這邊吃一些泡麵度日了。大餐嘛,中看不中吃,排場重於口欲。所以我說丁皓撿到了個寶,可惜我沒這個好運!」話語中不勝唏噓惋惜。
丁皓不屑地冷哼一聲,對朱浣浣說道:
「別同情他!這傢伙打二十歲開始,家中排盡美女任他選來當老婆,一路排下來沒一個人被他看入眼的,打光棍到今天是他活該;身為集孟家大老寵愛於一身的寶貝天才會娶不到老婆才怪呢!是他自己不要而已。」
朱浣浣還是很同情孟冠人。
「大概緣份未到吧!冠人要是一眼就看上,不成了花心大少?不僅糟蹋了人家,也弄濁了自己;他一定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這樣的冠人,最有資格得到一份真情摯愛;不必羨慕我們,我與丁皓,平平淡淡、安安順順走來——這是我們的方式。說不定,將來發生在你身上的愛情會更轟轟烈烈。」
孟冠人誠摯而真心的微笑,眼光閃動。
「你知道,丁皓,朱朱是個你值得傾注一生來疼愛的女人;你這輩子最聰明的決定是在初相見的一刻就打定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