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秋,怎麼了?以前從沒聽過你對吃築有任何抱怨啊?」李浩星滿是不解地望著妹妹。
李吟秋眨了眨眼。「就是以前吃了太多藥,所以現在討厭吃了嘛!而且敖前輩開的藥又特別苦,誰也不會喜歡呀!」
「秋姊,敖前輩開的藥你又還沒服用,怎麼知道會苦呢?」穆琪一臉狐疑。
「這……不難猜嘛,所謂良藥苦口,敖前輩是名震八方的名醫,開的藥一定是特別苦了。」她理所當然地解釋。
這樣的「道理」,誰也無法推翻,自然也沒有人再起疑心。
「敖兄,勞累你千里奔波趕來為小女治病,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李堂主躬身作揖。
「這是分內之事,李兄毋需掛懷。」敖生謙虛地說。
「前輩,多虧您不吝贈藥,舍妹才能撿回一條命,請受晚輩一拜。」說著,李望月屈膝跪下,李浩星、穆琪也跟著下跪。
「切不可如此,三位快請起。」敖生扶起他們。
「前輩,我可以和您單獨談話嗎?」李吟秋突然說道。
「吟秋,你是不是哪 不舒服?」李堂主語氣緊張。
「不是的,爹,我只是有些關於藥理方面的問題想請教敖前輩,您別擔心。」
敖生頷首。「有什麼問題,你盡避開口無妨。」
李吟秋微笑,「謝謝前輩。」
「既是如此,我們就先出去吧。敖兄,小女唐突之處,還請包涵。」李堂主說。
「李兄客氣了。」
大夥陸續走出秋苑,李望月是最後一個離開,他深深凝視了吟秋一眼後,才關上房門。
「敖前輩,這兒已經沒有別人了,我要告訴您一件事情。」李吟秋神情嚴肅地說。
「李姑娘請說。」
「我……其實我是袁佑詩,不是李吟秋。」她筆直地注視著敖生,藉以說明她的認真。
敖生面無表情,沉默了半晌後才開口:「李姑娘,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有趣。」
「您……不相信我說的話?」
敖生搖頭。
「可是這是千真萬確的,我真的是袁佑詩,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
「李姑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硬要說自己是袁佑詩,如果你是想打聽她的消息,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她現在已經嫁往揚州。這是我離開長安時,聽到的傳聞。」敖生毫不保留地說。
「不,我根本沒有嫁到揚州去,我逃婚了。敖前輩,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簡單地說,就是袁佑詩已經自殺身亡,現在是借李吟秋的身體暫時還魂的。前輩,我曉得您和尊夫人分離近二十年,而罪魁禍首正是我舅舅李東哲。我認識月姊、晏大哥,還有……羅大哥。我去過明月石府,它位於人煙絕跡的高峰上。我也三加了月姊和晏大哥的婚禮。如此,您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這的確教他無法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她的神態、語氣,在在證明了她正是袁佑詩!他盡避吃驚,卻無法再懷疑她。
這一生他經歷了太多事,但是借屍還魂……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他還是第一次目睹。
「你為什麼要自殺?」
「前輩,您相信我的話了?」她鬆了一口氣。
他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她一想到要說明自殺原因,心裡又一陣悸痛。她蹙著眉概略地說了一遍。
敖生聽完,眉頭深鎖,沉思半晌,才審慎地開口:「你服絕命果以後,在腹部刺了一刀?」
「嗯,當時我只希望能夠快一點死。我忘了羅大哥說過,服下絕命果會立刻身亡。其實我根本不用補自己一刀,真是多此一舉。」她真佩服自己,這時候還能夠調侃自己。
「不,你刺得好。」敖生微微一笑。
「呃?」她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別人自殺,他竟然在一旁叫「好」?唉,他可真不愧為「絕」敖生!
敖生心知她誤會他的意思了。「近幾年我一直鑽研絕命果的解藥,前不久才有點成果。你刺的那一刀,等於是將絕命果的毒釋出,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只要讓你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服下我獨創的解藥,相信你將可重生。」
她瞪大了眼,「前輩,您在開玩笑吧?我已經死了耶。」
「借屍尚可還魂,死而復生又何足為奇?」他認為她目前應該只是假死狀態,靈魂出竅罷了。
經他這麼一說,佑詩也燃起了希望。但是這個希望很快便給澆滅了。
「前輩,可能太遲了。我臨死之前,曾要求羅大哥把我的骨灰葬在櫻花院。如今只怕我的身體已經化為灰燼了。」她垂下眼,「其實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本不該後悔。我只是擔心羅大哥,所以才會請求吟秋借我身體,讓我回來見他一面。」
那茫茫蒼霧之中,拉扯她和李吟秋的那一股力量,原來是李望月讓李吟秋服下的萬靈丹發生藥效,使李吟秋得以回生。由於她和李吟秋的靈波相同,而她又一心惦記著羅寒皓,回陽心切,所以那股力量才會拉動兩人。
「我……把身體借給你吧。」李吟秋的心地非常善良。她很同情也明白佑詩為了愛人將會一直徘徊在這陰陽交界之地,生不生、死不死,過著虛無縹緲的日子。她不忍心。
「你要把身體借給我?!」佑詩嚇了一跳。
「你曾經救過我大哥,也安慰過我,我幫你見他一面,也是應該的。」
佑詩本該謝絕她的好意,但她真的很擔心寒皓,於是保證道:「等我見過他後,我會把身體還給你,一定。」
「去吧,我等你。」李吟秋並告訴她李家人的名字及一些事情。
「謝謝你,吟秋。很快的,你等我。」
「嗯。」李吟秋微笑著送她回陽。
「……就這樣,我附上她的身體還陽了。」她將暫時還陽的經過告訴敖生,並且請求他:「前輩,我現在只求再見寒皓一面,但是不能讓吟秋的家人起疑心,所以我只能請您幫忙了。」
「你認為寒皓會帶著你的骨灰到櫻花院?」敖生思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