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幹什麼魂不守舍的?」畫廊的老闆閻皝走入辦公室,好奇的問。
這吊兒郎當的傢伙算是「不務正業」的,閻家三兄弟只有閻老大在為家族事業打拚,若依閻家的說法,老二閻皝就是閻家「不成材」的不肖子弟,因為這傢伙放著閻家那麼大的事業不幫忙,卻在外頭搞自己的生意。
東方轍也算是「不務正業」的一族;身為美國企業龍頭之一的東方集團繼承人,他卻選擇做一名『普通』畫商,讓東方家族為之氣結又苦惱不已。他若不是做得太成功,也不會教人沒有借口可以大聲大氣地命令他返回家族效力,東方家族的人也不至於這麼頭疼了。
此刻已是晚飯過後,閻皝的畫廊大門早拉下來了,所有的人員也都下班。
東方轍抬頭睇了他一眼,詢問正事,「事情怎麼樣了?」
「你說孤兒院的事?」閻皝除了是畫廊老闆外,同時還開了一家徵信社。
他向來把興趣當事業,更把事業當成娛樂,就是這副態度才教閻家人看不慣的。
而對於家人的說教指罵,閻皝早已練就充耳不間的本事。
「廢話。」他是沒什麼耐性的,尤其看這傢伙那好整以暇的模樣,東方轍的火氣更冒上來。
「確定一下嘛,火氣別這麼大行不行?」閻皝揚著嘴角,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
東方轍蹙起眉頭,視線往四週一些易碎的骨董裝飾品投去。
朋友做久了,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閻皝在東方轍把思想化為行動前,趕緊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
「事情很順利,沒什麼問題。」閻皝半刻也不敢耽擱,就怕報告晚了,他會損失慘重。東方轍這傢伙脾氣火爆得很,在貴重物品多的自家辦公室裡,千萬不能得罪他,否則下場會很淒慘的。不過……他今天的脾氣似乎特別差,剛才還像個遊魂似的。「喂,今天誰得罪你啦?」
「關你什麼事!」該死的閻皝又讓他想起那張水嫩臉蛋!東方轍白了他一眼,「我要離開台灣,盡快辦好你的事!」
閻皝愣了一下,「東方,你不是說要在台灣住下來嗎?」他上個禮拜才說要在台灣定居哩。
東方轍投去冷冷一瞥,「我改變主意了。」說完,他便離開了。
乖乖,東方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啊?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似的!
他又做了什麼啦?閻皝一臉的無辜,想了又想。除了上個禮拜把東方一個人丟在『黑夜』PUB忘了赴約——不過隔天他就負荊請罪了啊!閻皝摸著下巴,拚命思索自己何時又得罪了他。
* * *
離開畫廊,東方轍握著方向盤,神情陰鬱而深冷。直至腰際的烏黑秀髮,磨滅不去的明媚容顏,彷彿舞在眼前的性感胴體……她撩人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樣糾纏著他!
無稽!荒唐!只是與她有一面之緣,他居然像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對她念念不忘……該死!東方轍轉動方向盤,掉頭往『黑夜』而去。與其回家還像個白癡似的想著她,不如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如此反常。
其實他更想做的是,去證明那只是他一時的錯覺。
「黑夜」依然吵嚷不停,音樂、人聲交雜;但是在舞場中,卻出現一股與平常不同的氣氛。本來在這種場所難免會有愛鬧事的傢伙,像韓可靈這樣一位動感加熱力的美女,會引來一堆色男的覬覦更屬稀鬆平常,而這方面的問題一向由何安鈁輕易解決——敢開這種店,自然非尋常角色。
這次鬧事的是王朝雄,國內某大集團總裁的二公子。他是身價不凡的單身貴族,更是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經常與酒肉朋友到處鬧事。過去他不曾在『黑夜』出現,今天則由一隊豬朋狗友指引,大駕光臨。
當他看見韓可靈,立刻驚為天人。那烏亮的長髮、賽雪的肌膚、足以挑起他性慾的魔鬼身材,還有動感撩人、嫵媚無限的舞姿……他呆呆站在舞場下癡望,口水起碼流了一盆。
他決定了,這就是他的下一個女人!他使了個眼色,便由一隊人馬開路,神氣、自傲、瀟灑的走上舞場,接近「他的」寶貝。
「做什麼?!」韓可靈吃驚於被人摟住了腰,當她看見一張與色狠無異的嘴臉,霎時滿身起了雞皮疙瘩,厭惡地急於掙脫。但這人卻像橡皮糖似的死黏著她不放,甚至將他那自以為性感的嘴直朝她湊近。「放手!」她氣急敗壞地喊。音樂立刻停止了,現場由一片寂靜取代。
「你們幹什麼?」店裡的人圍上來,卻被王朝雄的人馬擋住,無法靠近韓可靈。
「我們王朝雄公子不過想跟這位小姐做個朋友,你們最好閃一邊去,別破壞了王公子的雅興。」王朝雄的一個跟班一臉神氣地說。
韓可靈聽過這個和「摧花辣手」四個字連在一起的名字,頓時感到噁心至極,暗歎自己怎麼會倒楣地碰上這種敗類!
「放開我!你這無恥之徒!」她咬牙切齒的掙扎,怎奈她想盡辦法,就是無法掙脫鉗制。
「老闆呢?」有人小聲詢問。
「不巧,剛出去。」
「快去Call他回來。」一名店員連忙去找電話。實在是這個王公子他們真的得罪不起,除了得讓檯面上那響叮噹的名號三分外——那連黑道人物都肅然起敬的背景更讓人心驚膽戰。
「美女,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可以提供你意想不到的優渥生活,包你一輩子享用不盡。」他自信滿滿的說,嘴角揚著驕傲與施捨。從來沒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誘惑,他可是「金」光閃閃、魅力無限的男人。
韓可靈只覺得想吐。即使她曾經有過走「這條路」以換取金錢的念頭,也在這一刻完全打消。她想不到被一個自己厭惡的人摟抱的感覺是這樣恐怖、令人反胃而且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