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訴我的家人,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佳辰,她跟這件事情有關,我當然得聯絡她。」他也知道殺手是為了佳辰而來,問得不多此一舉嗎?到底在想什麼?
「你的恐懼症呢?我猜想你的家人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他卻知道。」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知道!
羽旻一征。他曾經追問過她,為什麼怕異性碰觸?她以為他只是一時好奇,也以捉弄她為樂。
「佳辰知道,是因為……她在現場救了我。」如果他不是好奇,不是存心捉弄她,那是為什麼?她想知道。
「他救了你?你發生什麼事?羽旻,告訴我。」嚴皇靠近她,深沉的神色裡隱藏著一絲急切與關心。
「你為什麼想知道?」羽旻凝望著他,神情迷惘又狐疑。
為什麼?只要是有關羽旻的一切,他都想知道,至於為什麼——
「我關心你。」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到的回答。
關心分很多種,是朋友的關心?還是有特別情分?羽旻沒有勇氣開口問他。
不過,她願意告訴他,就當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吧。
「五年前,我還在美國留學,在一場舞會中,我認識了一個男生,還滿談得來,交往了兩個月,他……他想跟我上床,被我拒絕了。後來他一直打電話約我,說是要當面道歉,幾次以後,我才答應見他。他約我在外面見,然後開車過來接我……我沒有想到,他是那麼可怕的人……」羽旻眼中泛出淚光,「他把我帶到一座荒廢的倉庫,和他的兩個朋友想輪姦我……我哭喊……幾乎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我,我被人壓著,不停地掙扎,幾乎用盡力氣……我差點放棄……佳辰出現,及時救了我。」羽旻擦掉眼淚。這段往事只有佳辰知道,她沒有對任何人提過。
「羽旻……我不該逼你說出來,原諒我。」嚴皇輕輕擁她,彷彿怕碰碎了她、傷害了她,絲毫不敢稍稍用力。
「沒有關係,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佳辰常常提起,說她當時如何英勇的救了我。真的,你一定想不到,我是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救了……」
「小女孩?」嚴皇抓住它,狐疑地瞅羽旻。
糟糕,說溜了嘴!羽旻掩住唇,低下頭想矇混過去。
「羽旻,你剛才說是小女孩救了你,我聽得很清楚。」嚴皇皺起眉頭提醒她,眸裡則存著疑惑。
羽旻緩緩抬起眼睛睨向他。
「佳辰本來就是女生,她只是長得中性了點,打扮又偏向男性化,是你自己誤認她為男生的——」
「只有我誤會嗎?」嚴皇瞇起眼睛。
「是……大部分呃,好吧,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誤會佳辰是男生,這樣行了吧?」幹什麼拿那種危險的眼神威脅她,她才不怕!
真是的,本來不打算說,居然漏了嘴!
老實說,他挺驚訝,楊佳辰再怎麼看都不像女孩子,可是因為她的高度、穿著、舉止,還有沙啞的聲音誤導了他吧。
「這就是你說的偽裝嗎?所以那批殺手找不到她?」嚴皇想起羽旻提過。
「既然已經告訴你了,讓你知道也無妨,佳辰的本名是伊莉莎,金髮、藍眼睛;她現在的黑髮是染的。眼睛則利用有色隱形鏡片來改變,再加上性別的掩護,那些人才無法識破。舉止、聲音方面也都下過功夫。」一年前如果不是佳辰主動向她打招呼,她也認不出來。
「看得出來。」嚴皇幾乎是咬著牙齒迸出話來。好個伊莉莎!還說是情人?有膽子戲要他,她最好是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五年前她救我時,還留著一頭金色長髮,長得也沒現在高,不過身手倒是很俐落,尤其飛鏢射得精又准,我就被她的一手好飛鏢救出來的。」雖然時常和佳辰提起往事,兩人卻總是以玩的的方式說,而且說的都只是最後一部分,像今天這麼完整的說出經過,還是第一次,她以為自己會有更深的痛,不過沒有。
過去不經意回憶起,腦中竄過她被人壓著、衣服被撕裂的畫面,她總是刻意去抹掉它,只因為一想到,那時候的驚悚就強烈得猶如重新感受,教她拍得令汗直流。
嚴皇凝視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伸出手指如風般滑過她的臉龐,寬厚的手掌貼著她白皙的後頸輕輕撫揉。
他終於知道她對異性的碰觸之所以會恐懼的原因。他過去刻意挖掘、逼問她,是因為無法忍受她恐懼於他的碰觸,他希望瞭解原因,撫平內心的氣憤與挫敗感,他的出發點是自私的,所以當羽旻說出真相後,他就後悔了。為了他的自私,讓羽旻再一次回憶那段痛苦的遭遇,他真的很不應該。更教他憤怒得想殺人的是那三個傷害羽旻的無恥之徒!
羽旻,那三個混賬後來怎麼了?」嚴皇悍戾的神色,任何人見了都會拔腿狂奔。
羽旻瞥他一眼,垂下眼簾說:「佳辰和我開車逃走,他們可能害怕我提出告訴吧,很快就追上來……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衝過一輛大卡車後,他們就沒有再追上來了。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車禍事故,三個年輕人開著車子以自殺般的速度筆直衝向大卡車,當場死亡。」
「就是他們三個?」
「嗯。」羽旻點頭。
「死得好!」嚴皇冷酷地說而且毫不覺得惋惜。
「嚴皇……」羽旻抬起頭注視他。她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她真的為他人的死亡鬆了一口氣,但事後又覺得自己似乎太冷血了,畢竟她已經安然無事,只除了留下一段磨滅不去的的慘痛忘記憶。
「如果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我會殺了這些畜生,他們只是早死了五年。」嚴皇盯著她,表情嚴肅地說。
羽旻牽起嘴角潮他微笑。不管他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為她打抱不平,或者……反正他的話都讓她覺得很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