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件事情的困難度可以比擬那位誇父先生追太陽。也就是說,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根本是愚蠢、不自量力的行為。」
「延少德!我是來找你幫忙,不是來請你估算成功率的,你別太過分了!這一次就讓你將功贖罪,下一次再敢乘機損我,咱們連鄰居也沒得當!」雷顥婕生氣地鼓起雙腮。
「你說『將功贖罪』的意思就是要我幫你想辦法,這句話我明白,不過『連鄰居也沒得當』這句話我就不懂了,難不成你想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嗎?」延少德推了推眼鏡,慢條所理地分析她的話,再加以推論。
雷顥婕朝他「讚賞」地微微一笑,然後咬住牙齒,讓聲音由牙縫裡出來,「你不妨試試好了!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是誰要離家出走,甚至有家歸不得。」
從她的語氣;延少德自然不難聽出最後倒楣的是誰。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惹」也。真是一點也沒錯,他還是少惹為妙。
「軍哥什麼時候回來?」他趕緊回到正題。
「明天早上。阿德,你說怎麼辦嘛?軍哥的女朋友一大堆,妖嬌、成熟、冶艷,各具風情,他甚至不分中西,照單全收。像他這種風流成性又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根本不可能會拿婚姻束縛自己,再說就算有可能,他那一堆女朋友隨便一個站出來,都可以把我比下去,我根本沒機會。」雷顥婕「恰北北」的臉孔換成苦瓜臉,哀怨淒切地說。
女人就是這個樣,有求於人的時候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卻又不准別人說她「可憐」。這個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的傢伙!延少德斜睨著她,拋了一個「你總算也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給她。
雷顥婕理虧地縮了縮脖子,央求他道:「阿德,你想想辦法啦!頂多我以後無條件提供我二姐的資料給你就是了嘛。」
「也不准再接受賄賂,幫你的朋友傳情書給我。」延少德正色地道。這是他最傷腦筋的事。
「好啦,以後不收就是了。」
「我幫你,可是你要完全聽我的話,依計行事,你辦得到嗎?」
「是,你是主帥,我是兵,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這總行了吧?」唉!仰人鼻息,就得看人臉色,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答應了。
延少德點點頭,算了算日子,再看看她。
「距離你的生日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要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徹底『改頭換面』,讓軍哥的視線只為你停留。」
「啐!你說得容易。改頭換面?再怎麼改,雷顥婕還是雷顥婕,總不可能換成你延少德吧?」她噓聲道。
這是什麼爛主意嘛!就算讓她去美容加整型變得漂亮好了,也頂多跟那一群「野花」有得拚而已,雷羽軍有可能為了她這一朵花,放棄那一叢花嗎?
答案很明顯,不可能嘛!
「其實你的五官長得很不錯,皮膚白皙,頭髮烏黑亮麗、又長又直。有人說,一白遮三丑,一長遮九短。所以說,要改造你其實並不難,你只要控制飲食並且多運動,讓過胖的身材瘦下來,由圓臉恢復以前的瓜子臉,我保證你這個『天生麗質』的大美人,一定可以令軍哥刮目相看。」延少德解釋他並不是要她做多大的改變,只是希望她「恢復正常」而已。
延少德喝了口礦泉水,又說:「我說改頭換面的意思,其實外表只佔了一部份,最主要是在於改變你的個性。」
「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更何況我的個性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為了那個風流鬼改變?應該改變的人是他才對。」雷顥婕完全不苟同他的話。
延少德板起面孔瞪視她。「如果你還指望我幫你,就閉上嘴巴,別再開口。」
雷顥婕抗議地嘟著嘴巴,卻不敢再開口。
延少德抿著嘴推了推眼鏡,繼續說:「時下的女孩子在感情方面都非常積極,一遇到喜歡的對象就會馬上採取行動。這一點是你需要學習的地方。」
「你要我大膽的追求軍哥?」雷顥婕瞪大眼睛,隨即反駁,「不對吧?如果這招有效的話,為什麼你一見到那些熱烈追求你的女孩子,就像見到鬼一樣,跑得比飛的還快?我看你根本是在『蓋』我嘛!」
延少德一臉不耐煩地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顯然已經忍耐到極限。
「雷顥婕——」
「有!」她還賣乖地舉起手。「阿德,你別像暴君那麼專制嘛!現在都已經是民主時代了,人家總統選舉時都還會發表政見,說服人民投他一票。難道你不認為你有『義務』提出合理的解釋來說服我嗎?」
「我看你乾脆直接『罷免』我算了!」延少德嘲諷地道。真是的,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他有「義務」?!天知道這究竟關他什麼事了!
「阿德,你別這樣啦。當我什麼都沒說,這總行了吧?」她不好意思地歉然微笑。
延少德歎了口氣,戴上眼鏡後才為她解釋,「你和軍哥的情況不一樣。自小軍哥就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疼愛,相信現在也是如此,你如果想改變兩人目前的關係,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主動向他示愛,讓他注意到你。」
「可是我並不愛他呀!」雷顥婕立刻嚷道。可是她的心跳突然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延少德瞥她一眼。「既然你不愛軍哥,那為什麼要他向你求婚?」
「那是因為我答應了我老媽,就必須做到呀!」
「你要做到的只是讓軍哥向你求婚?」延少德皺起眉頭。
「而且還必須是在大眾面前,因為我生日當天雷爸要為我開一個大型的宴會。」雷顥婕補充道。
「然後呢?如果軍哥真的向你求婚了,你怎麼做?點頭還是搖頭?」
「當然是……」雷顥婕突然住了口。因為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實在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