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她的幸福?不是因為公司的利益,他個人的利益?樊千夜手握著門把,緩緩的垂下眼瞼。她不會相信的,他為了顧及他余家的門風都可以要她拿掉孩子,他還騙了她母親的感情,現在會顧慮她的幸福?她不會相信。他真的希望她幸福,就不應該帶走她的孩子,不讓他們母子見面。
「堂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千夜著想,也許……當年你要她拿掉孩子的時候,我就不應該阻止你,那麼她就不會成為一個未婚媽媽,今天也不會……」
駱非他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他怎麼可以否定寶寶的存在?他不是很疼寶寶的?樊千夜深深的攢眉,正要推門進去——
她聽到余駱非繼續說:「總之,我還是不贊成這樁沒有感情基礎、用脅迫兼交易的方式得來的婚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看好方翼,如果對方有一天知道千夜未婚生子呢?他可以不在意千夜的過去嗎?而且他是為了你給千夜那筆上億元的土地做陪嫁才要娶千夜,我不認為這種男人能夠給千夜幸福。堂哥,我知道你是為了千夜好,但是——」
樊千夜緊緊的握住門把,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她推開門,望著余冠。
「千夜?!」余駱非回頭看見她,嚇出一身冷汗。他剛才……有沒有提到關於寶寶……
「千夜!」余冠頓時一臉的嚴肅,「你怎麼進來的?楊秘書呢?」
「我沒看見她。你真的……用一筆上億元的土地來和方翼做成婚姻交易?」樊千夜走進來,眼光不曾離開過余冠,神色卻是複雜而難辨,她的心,為感動,為心冷,都同樣的疼痛。
余冠沒有開口。
余駱非望他一眼,馬上扳過樊千夜的肩膀,「千夜,你父親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他只是一心一意希望你幸福,你不要誤會他!」
樊千夜望著他,「駱非,我以為你很疼寶寶,我沒有想到你剛才會說那樣殘忍的話……我並不在乎當一個未婚媽媽,我對你說過,寶寶是我的整個生命,你應該知道。」
余駱非全身一陣僵硬,「千夜——不是的,那是因——」
「駱非!」余冠很快的喝止他再說下去,同時拉過千夜,「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我不是告訴你不准離開那裡!」
樊千夜眼底抹上了傷痛,望著余冠,不再有過去的敵意,起碼她已經知道,父親的確是想為她這個女兒做一點事,也許是她一直在誤會他,好像當年他要她拿掉孩子,說不定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未婚媽媽,她自己也有了孩子,也開始能夠體會身為父母的心情。過去,他們總是冷言冷語的相對……也許他們之間一直缺少的,就是好好的溝通吧……
「……爸,我不會嫁給方翼,我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只要我的孩子——」
「什麼孩子?」一個冷冷的低沉的嗓音插入,而使氣流在瞬間結凍。
樊千夜冰冷的僵在那裡,她不用回頭,都可以認出他的聲音!
「方翼……」余冠望著門口,臉色開始下沉。
「你就是方翼?」余駱非看見那個高大俊逸、一臉陰霾的男人,很快的認出他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方翼也看見了他,而立刻躍入他腦海裡的,是一張與自己相似的童顏,那孩子——他的心猛地一刺,大步走過來抓住樊千夜纖瘦的肩膀。
「Wing,你生了我的孩子?!」方翼握著她的雙肩,瞅住她的深邃眼裡閃著激動而難以抑制喜悅的光芒,他握得她那麼用力,根本不知道自己抓痛了她。
余駱非和余冠在一旁聽見這句話,吃驚得愣住。
「不要碰我!」樊千夜冷冷的撥開了他的手。
「Wing?」方翼一怔,隨即攢眉,「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當年——」
「你不要再說了!」樊千夜反感的打斷他的話,只要提起當年,她甚至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你要什麼土地儘管拿去,用不著再對我花言巧語,我永遠不會再相信你!」
她對住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彷彿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的對他死了心,
方翼的心一陣刺疼,注視著她的深邃黑眸滿滿是沉痛,他若不是對她有真心,就不會被她這些話傷得這麼重了。
他緊緊的握白了指關節,「你真的很殘忍,你有沒有想過,在你以為我欺騙你的時候,如果事實不是如你所想的,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同樣在傷害我?!」
樊千夜望著他,緩緩地,嘴角揚起一抹淒冷的嘲諷的苦澀的笑,「是應該怪我,怪我過去太傻、太愚蠢,怪我掏心挖肺、毫無保留的愛一個人,現在才會變成一個不可愛的冷血女人,這樣,你滿意嗎?」
方翼咬牙,傷痛的神色一變再變,再也忍受不住的抱住她,「我根本不在乎那筆該死的土地!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愛你?」
樊千夜無動於衷,即使他的鎖抱抓痛了她,她也似無所覺,「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把婚姻當作索回孩子的工具。」
方翼全身僵冷,緩緩的鬆開她,不敢置信地瞪視她,就好像從來不曾認識她一樣。
「你變了……」
樊千夜的心莫名地猛地一刺。她是變了,為了保有她的孩子,她當然要變得堅強,她當然需要做各種防衛,她沒有錯!
「等等……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解釋清楚!」余冠聽著他們的對話,好不容易從驚訝中恢復過來,馬上質問,而他的眼光是望著方翼的。
余駱非攢起眉頭,雙手交抱,在一旁若有所思。
方翼沉鬱的眼眸在掠過冷漠的樊千夜以後,顯得更為深沉,他對余冠說:「Wing生的孩子是我的,我要她,也要孩子,本來我可以等,等到一切誤會澄清,Wing肯接受我的求婚,再舉行婚禮,但是現在看起來,是我無論如何解釋,她也聽不進去了,所以我決定婚禮照常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