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張開眼睛,望著孟絳兒微濕的長髮,乾乾淨淨的臉兒,和那柔媚充滿誘惑的神色,他的眼神更冷,不疾不徐的撥開她的手。
「睡覺。」他轉個身,用背對著她。
孟絳兒面對李斯的冷漠,一隻柔荑托著乾淨的臉兒。無辜地輕輕歎氣,「唉……唉!」
她那晶亮的眼光瞅著他寬闊的背,見他沒有一絲反應,她性感的嘴角微微一揚,手指開始玩弄他的頭髮,意外發現他的髮質比她想像的柔軟呢。
李斯緊閉著眼,完全不理會孟絳兒惡作劇的動作,但他的眉心卻緊緊鎖著不悅。
孟絳兒面對他採取不理不睬的態度,動作變得更為大膽,她先是越過半個身子,輕巧的手指努力地解開李斯睡衣上的鈕扣,一顆,兩顆……
「孟絳兒!」李斯緊緊的咬著牙張開眼睛,憤怒的眼神瞪住一張寫滿無辜的臉,大掌抓住一隻來不及逃開的手,「你在幹什麼?」
他那咬牙切齒、明知故問的語氣,把孟絳兒問得更無辜,「我在數鈕扣呀,因為我睡不著嘛。」
她望著自己的手被李斯握著,嘴角微微地漾開一絲羞澀的笑意。
「你不會數自己的!」李斯甩開了她的手起身,很快的把鈕扣扣回去,臉上的陰鬱更重。
孟絳兒低頭望一眼身上性感的低胸睡袍,「可是我身上沒有鈕扣。」
她也站起來,仰著小臉兒忽略李斯一再壓抑的怒氣,只看見他平時總是梳理整齊的頭髮垂落了前額,還有穿著睡衣的模樣,形象大為不同,完全是一個散發著性感魅力的男人,今她不由自主的望著他著迷。
「李斯,如果公司的女職員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把你生吞活剝了。」她輕輕軟軟地說,一些小手又依戀上他的鈕扣,眼神裡填滿了星星。李斯在公司裡的風靡程度,她可是完全曉得。
李斯推開她的手,一臉惱怒地站遠去,活像忍受不了她的騷擾,事實上也是。
「孟絳兒,你聽好,我給你名分,已經是我所能做的極限,我不打算跟你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孟絳兒涼涼地被晾在李斯刻意隔開的距離之外,只要她靠近一步;李斯就不客氣的凶狠的瞪她一眼,她只好無辜又委屈地乖乖站著。
「李斯,可是我們連孩子都有了耶,這樣還不莫名副其實啊?」
李斯對她一口咬定「兇手是他」的說詞,早已經聽得完全麻痺,一句話都懶得再辯解。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去睡覺。」
「可是你睡在這裡,我心裡會不安呀。李斯,要不然這樣子,你睡床,我睡沙發好了。」孟絳兒說著,拉著被子就要躺下。
「不行,你到床上去睡!」李斯拉起她,一臉嚴厲的注視她。她又在想什麼?明知他不可能會讓有身孕的她睡沙發!
「李斯,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打算一直睡沙發嗎?」孟絳兒端著一張純淨的臉兒凝望他,語氣聽似不經意,其實她一開始想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李斯蹙眉,目光深鎖著不悅。她猜對了,若是不得已,這的確是他的打算,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回答她,滿足她,「這不關你的事。」
他拉起被子又躺下,直接把背對著她,他的態度表明拒她於千里。
孟絳兒輕輕歎一口氣,如果李斯以為這樣,她就拿他沒轍,那他可就太天真了。
她輕輕鬆鬆的端出純真善良的語氣,「李斯,我想到一個辦法了,這張床就讓給你睡,我到客房去睡好了。」
她說著,一隻腳丫踩著原木地板,還踩出咚、咚、咚的聲音往門口走去。
「孟絳兒!」李斯立刻翻被彈身而起。
「對哦,李斯,還好你叫住我,我都忘了,我們還沒道晚安呢。」孟絳兒握著門把;回頭對他微笑,「李斯晚——」
李斯惱怒的走向她,一把拉住她,「你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在玩什麼花樣!」
「我沒有呀。」孟絳兒無辜地,乖乖地被他拉回到房中間。
「孟絳兒,你明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還說沒有!」他兇惡的瞪住她。
「你誤會了,李斯。」孟絳兒一臉受冤的委屈。
「我誤會?新婚夜你去睡客房,下人看到會怎麼想,總裁知道該怎麼收場?你會沒想過?」他已經看透了她狡猾奸詐的個性!
孟絳兒臉色更無辜了,她用軟軟的語氣為自己辯解,「李斯,我沒有說你不曉得我在玩花樣呀,你誤會我了,我也是想過他們的反應才這麼說,這樣才能對你構成威脅呀,我也知道你不會讓我出去嘛。」她老實又坦白的說,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隱瞞她的「陰謀詭計」。
李斯怔住,額際的青筋在跳動,他咬牙瞪視她,「孟絳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個我也知道呀,可是李斯,就算你不承認孩子是你的,你也已經娶了我,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你才要對爸爸揭穿你所謂的「事實真相」的話,你是想把爸爸活活氣死嗎?比起你忍耐的限度,你想這個責任你承擔得了嗎?」孟絳兒一手托著臉兒輕輕地打了一個優雅的呵欠。累了一整天,她都快睡著了,卻還得站在這對這個彆扭、拘謹的大男人「說教」。
李斯氣得火冒三丈,卻對這個惹禍的根源、禍端無言以對,「你的目的是什麼?」
孟絳兒臉上的表情是無辜又委屈,「李斯,我只是想到你的床上去睡而且。」為什麼他老是要問她她的目的是什麼?
李斯那一張緊繃的臉,已經氣得想殺人,他卻二話不說,拿起枕頭和一床被子走進臥房,往床上一扔,倒頭就睡。
哎呀呀,她好像又做了惹人厭的事。孟絳兒微微地蹙眉,有些傷腦筋,可是一想到如果讓李斯睡在那張「容不下他」的沙發上,他明天一早一定腰酸背痛,那她可是會捨不得的……這麼一想,她很快就釋懷了,也爬上床乖乖的睡在他身邊,然後把燈關掉,只留牆角一盞微弱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