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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沒一會見,沉穩的步伐踏進來,那身上的紫羅紗袍寬了詩多,那張俊美的臉龐瘦了,原來迷人的眼神顯得犀利而深暗,路清蓮緩緩的轉身,望著李瑋,一年多未見,他看起來比過去更成熟穩重了。

  李瑋望著她,她沉靜如速的臉兒,眉彎似遠山淡抹,清冷的目光更為清澈,她瘦了,纖柔的身影更似不食煙火的仙子!李瑋沉靜的目光霎時如光芒乍現般閃亮,他緊抿的嘴角抖動,緩緩上揚,然後低沉而沙啞地開口,「清蓮……真的是你!」

  他舉步靠近她,迫不及待的要觸摸她、擁抱她。路清蓮那白衣紗袖往後一擺,一手緊端在身前,沉著地退開了。

  「你認錯人了。」她淡淡的出聲,連那眼光都未有閃爍,彷彿根本與他素不相識。

  李瑋止住步,他看得見兩人之間那面無形的高牆,他緊握著手,忍住擁抱她的衝動,這股強烈的渴望一年多來幾乎毀了他……

  「滿眼是相思,只堪夢裡訴,清蓮,你何忍?」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一年多來,過去一切早已成虛幻,往事如夢,不再重來,她又淡淡說道:「一把火,已經死了路清蓮,今日的我,是一個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生命。」

  「不!本王不承認,只要你還活著,便永遠是本王的妻子!清蓮,是本王之過,逼你至此,本王心悔,一年多來睡裡夢裡心動唸唸全是你路清蓮,無若有情天亦老,你豈無情?」李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再也不肯議她逃開、避開他。

  「昔為鴛與鴦,今為參與辰。王爺該看破。」她只是拿清冷的目光看著他,便說明她已不再為他情鍾.

  李瑋滿眼是傷與痛,握著她的手不肯放,「清蓮,你不是絕情人,為何要說絕情話?縱是本王傷你太深,失去你這些歲月也教本王嘗盡了相思苦,這懲罰於本王太深、太重,難道還不夠你消氣?」

  「參辰不同出,王爺,你我不同路,相伴你的,該是你心頭人,我心中無氣、無怨,更不曾想過懲罰於誰,若是傷害了王爺,也是無心,王爺不必放在心上,請回去尋癡心人。」她語氣談,感情淡,從她身上,仿拂再也難見昔日熱情。是的,她離開,只是想成全他,成全自己,不讓他有兩難,不讓自己有委屈,她走時已經把一切都思索透徹,縱是她的「死」會讓他傷心一時,也如她說過,「風吹一枝折,還有一枝生」,時間會帶走一切,包括他對她的感情與心傷,他身邊那位「新人」,斷可讓他忘記「舊人」。

  李瑋完全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現在是她不明白!李瑋克制著衝動,實在擔心惹她生氣,否則很不得親她、吻她,與她纏綿。「清蓮!本王心裡只有你,你永遠是本王癡心之人,本王此次就是來尋你回去啊!」

  「王爺,何苦自欺欺人?」路清蓮是依然不動衷腸,神色淡漠,連眼光也更為冷漠。

  「本王心裡若非只有你,豈會為你心傷;你若非是本王癡心之人.豈會為你心心唸唸,痛苦斷腸?清蓮,失去你後,才知你我夫妻情可貴,誰也無法將你取代,那杏兒,是本王一時鬼迷心竅,早已送走,與你才是真情摯愛,我倆情濃,本王知你心善溫柔,何苦折磨本王、不信本王?」李瑋放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抱入懷,緊接著她嬌柔身軀,嗅著她髮香,一解相思苦。

  她靠在他的懷裡,那溫暖,融了她冰冷的心,他一番話語,喚出她早已乾涸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卻伸芋將他推開。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已斷……白首已無緣。』」她緩緩說,聲音也低了,但心意堅決,兩次期待,兩次錯,斷不再尋回頭路。

  「清蓮,」李瑋緊緊的握住她纖細手臂,深情、濃情寫滿在心裡、眼裡、聲音裡,「是本王負你,累你心碎出走.本正失去你,心也碎。」他溫柔的癡戀的撫摸她臉兒,「你便了,可知分離是同憔悴,何苦折磨彼此,」

  路清蓮別開臉,「王爺,你走吧。」

  「除非你隨本王回去,本王不走。」李瑋捧起她臉兒,不教她有拒絕機會,俯首掬取她嫣紅唇兒,她的清香,她的柔情,她的善解人意,—一教他思念得肝腸寸斷,他深深的吻了她……

  「不要……」路清蓮睜大一隻眼眸,慌亂的發現自己居然還動情,那驚慌,那心慌意亂,教她完全無措,又羞又憤將他椎開,同時從櫃子裡拿出一把利剪,指向自己。

  「清蓮!你做什麼?」李瑋一顆心都要停了,臉上血色乍失,欲上前又恐造成終生悔恨。

  「你走,若再不走,我便削去七尺青絲,從此遁入空門!」她眼裡淚光閃爍,聲音也哽咽,縱是明白對他還有情,兩次情錯,心傷已滿滿,身也憔悴,夠了!

  彷彿一把利刃直刺心臟,李瑋望著她,面對她的威脅,千萬句綿綿情語無從訴,相思愁苦是自己招惹,也只有無言。

  他深邃的癡戀的眼神凝視她,許久,才不捨地緩緩移開,同時轉身離去。

  夕陽一下子沉了,室內轉為昏暗,路清蓮持在手的利剪鏘地落地,只一聲,室內便恢復寂靜……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 ★ ★

  春漸去,夏又走,已是薄涼深秋,瘦西湖畔,這附近,倒是熱鬧滾滾,一點看不出有秋風吹過的痕跡,彷彿夏未走,春未散。

  「聽訊咱們這附近打長安報來了一位王爺啊?」

  「哎喲,你現在才知道阿,都住了有半年了哪!」

  「你忘啦,我最近才搬來的。剛才在街頭有聽人提了一下,聽說是為了梅善堂那位好心的梅姑娘啊,」

  「是啊,他就跟梅姑娘比鄰而居,人人都知道是個癡情王爺哩,人長得可俊了。」

  「有這麼樣好的人,我半夜都要投奔了,這梅姑娘還堅持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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