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了馬路,他的笑容也消失了。
禹天麒喜歡上的人……愛凰?是愛凰?
糊塗!他怎麼會忽略了愛凰呢,他和禹天麒都認識的女人……是啊,還有展愛凰啊——禹天麒愛上的人是展愛凰!
猛力的踩下油門,彷彿想將一切拋在腦後,握著方向盤的指關節泛白,俊逸的臉龐緊繃著憤怒的青冷的線條!
展愛凰……是展愛凰!她居然敢玩弄他和禹天麒——該死!
※ ※ ※
「他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面對禹天麒的詢問,她只是全身莫名的冰冷。
從禹天麒那兒離開以後,她回到店裡去,卻毫無心思工作,打了電話,司天弈也沒有回應,她提早離開店裡,專程到超級市場去了一趟,買的都是司天弈愛吃的菜。
夕陽餘暉,從通道的窗口灑進來,展愛凰提著菜,走出電梯,在門口停下來,從皮包裡翻找鑰匙。她……一整個下午一直心神不寧,眼皮跳得厲害。
她打開門,提著菜正要到廚房去,她卻意外的看見司天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天弈,你回來啦?」一片橙色餘光從他身後的玻璃帷幕灑落,他蹺腿而坐正好面對著她的方向,一時間反差的光線看不清他臉容。但是在家裡看見他,卻著實讓她鬆了一口氣
「……玩得很開心?」
她走近他,才發現他迷人的眼神卻有著冰冷的光芒,揚起的嘴角帶著一抹冷冷的不善的笑意。
全身一僵,莫名的不安的感覺又在內心裡延展開來。她停在他面前,茫然地望著他,
「天弈……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哼……哈……還真會裝——夠了!」他——掌憤怒的拍在旁邊的小茶几,也同時幾乎震飛了她的魂魄。
「天弈……你……你在說什麼?」蒼白著一張臉,聲音在抖,一顆心裝了滿滿的慌亂和禁不起一嚇的虛弱。司天弈他從來不發脾氣的,這麼多年來他們還未曾真正的吵過一架。
「展愛凰——還要我坦白說?好!顯然是我給你的價碼不夠高,我送再多的禮物都滿足不了你,那也無所謂,你找上任何人都可以——為什麼是老禹!你明明知道老禹是個認真的人,你為什麼要找上他!」他站起來的高大的身軀和逼近的臉,幾乎讓她感覺他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她的臉色死白。
「……你說什麼?」她還不敢相信地閉了閉眼,顫抖著往後退了一步。他一定是對她開玩笑吧?可為什麼她全身冰冷?
她還想裝蒜!司天弈瞇起眼,切齒怒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忘了我曾經說過老禹那房子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今天你能進去,就表示你對他的意義非凡——這點!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一怔,一道激流從頭頂貫穿全身——她在剎那間彷彿被他的話給掐死了一樣!
「你是說……天麒……喜歡……我?」
司天弈冷哼了一聲笑,更一臉不屑——還想繼續裝傻!
她緊緊抓著手,難以置信的窘迫的目光鎖住了他,她想更明確的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事實證明,他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這怎麼可能呢!禹天麒喜歡的——是他說,是他公司的人,怎麼會是她呢,他明明說是他公司的人……所以她才……怎麼會牽扯到她——
她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晃動的手急忙扶住沙發椅背,撐住自己發寒不已的身體。
一會兒,眼前暗影漸漸褪去,可是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他令她疼痛的表情。他的神色,鄙視的神色告訴她,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臆測——她施了手段,玩弄他們兩人……而讓他在意的,卻不是他被玩弄,而是、而是……她不該找上他的好朋友……
眼淚緩緩的滑落,她不清的視線帶著滿滿的悲傷凝望他……一再一再的傷她的心,一點也不瞭解她,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她還愛?
他瞇起眼,望著她複雜難辨又令他莫名心緊的神色——她憑什麼,憑什麼這樣看他?他並沒有說錯,更沒有誤會她……不是嗎?
「對啊……你從來都只當我是你的情人……」所以,她能對他奢求什麼呢?早就知道,他給不起她愛情和地久天長。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建築在金錢的施受上面,這樣的關係……她怎麼能夠要求他的信任呢。
不怪他,不能怪他……怪她,一開始就錯了,是她,讓他們有了一個錯誤的開始。
心傷……從撕扯的疼痛到像死了的麻痺。
「天麒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想去玩弄他的感情……總之,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把真話告訴你。」但是無論如何,她開不了口的是……她一直都只愛他而已。唯一想說又不能說的真話……她愛他……她愛他…
司天弈的神色相當凝重又嚴肅,用著迷惑的眼神把她看了又看。她當真不知道禹天麒的心意?真的不知道嗎?
……真的嗎?
真的是他錯怪她了嗎?
她的眼神,誠懇裡又彷彿帶著複雜難辨的情緒的眼神,卻令他莫名心緊,所以他也迷惘了……不知道這眼神,是不是也是騙他的……兩個人過去親密恩愛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嬉鬧而過。
她一直都好,對他很好,對別人很好,她的熱誠,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始終看不透她,對於她真正渴望的,她要的東西,他始終掌握不住,所以他一直在買更多的禮物取悅她,但是她似乎從來就不曾滿足過。
他並不在意在物質上對她付出更多,一直都認為她值得他的付出,一直以來,他都和她玩得很開心……
……她貪婪嗎?不,他不知道,她不是需索無度的女人,但也從來不會拒絕他給予得更多。但因為是他願意給予,這麼做,也同時減輕了他在感情上的負擔,他一直都很樂意與她分享他的財富,所以從來不曾去想過她到底真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