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晁麾瞅著高驚天比死還難堪的表情,可以想像姍姍她無心的一句話對他造成的影響……
他揚起大大的笑容對著高驚天,「瞧,就算她以前愛你,她現在也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你在失去她以後,才想要珍惜她,很可惜,你已經被判出局,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何可姍扯起眉頭,「你又在胡說什麼?高驚天他只是把我當作朋友,什麼珍惜嘛,你很肉麻耶!」
「肉麻嗎?說得也是呢。」棠晁麾愉快地笑了起來。
「……我走了。」高驚天沒有多說什麼,從她的身旁擦身而過,一眼也未再看她。
她一怔,莫名地心裡一陣揪疼,趕緊轉身拉住他,「高驚天!你……你牛肉麵還沒吃完耶。」
「不吃了。」他看著她的手,直到她放開,他打開門走出去。
門砰地關上,她隨即回頭,把情緒往棠晁麾發洩,「都怪你說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你看他都被你氣走了!」
「所以,我留下來陪妳了不是嗎?」他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有一段時間不曾刮過鬍子了,一時還真不習慣。
她望著他的臉,氣也生不起來了,剩下的只有疑惑,「為什麼我會覺得我以前一定見過你?為什麼只有你讓我覺得熟悉?」
棠晁麾滿足地笑望著她,「那是因為──」
叮咚!叮咚──
「又是誰?」她轉身,走過去打開門,意外地看見走了又回來的人,「高驚天?……怎麼了?」他的表情好難看,態度好嚴肅哦!
高驚天的目光掠過她,直接和棠晁麾對上,語氣彷彿刻意壓制過,「外面那些行李是你的?」
「是啊。」棠晁麾微笑著承認。
「行李?」何可姍探頭出去看,果然外面的走廊上有一堆行李箱,她回頭,「你剛從日本回來嗎?」
「那也不需要把行李都搬上來。」高驚天瞇眼瞅著棠晁麾。
有道理呢。何可姍點點頭,「你應該先回家一趟再過來,這樣就不必把行李搬來搬去了。」
「姍姍,我想高驚天不是這個意思。」棠晁麾笑起來。
「那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望向高驚天,他的臉色還是嚴冷得存心嚇唬她似的,看得她也要皺眉。
「他是覺得我會搬進這裡來住。」否則也不會特地又回頭,一臉的嚴陣以待。
「這裡?」何可姍手往地上一指,心裡在想她這兒的確還有客房……
高驚天瞅著她,臉色更加緊繃,他本來的確是不在乎她忘了他的,他以為她就算忘了他,她的感情也不會變……現在他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棠晁麾看見他緊緊握住拳頭,一副拚命壓抑情緒的樣子,他微微扯眉,又揚起嘴角,「姍姍,我租下隔壁的房子了,這層樓只有我們兩個人住,以後我就能就近照顧妳了。」
「原來你搬到隔壁了?」何可姍隨即開心的笑了,她的眼裡就只有以後有棠晁麾住在隔壁的熱鬧樣子,眼前的人完全被她忽略了。
「……他搬過來能令妳這麼高興?」高驚天深冷的眼神鎖住她。
「那當──」然……她一看見高驚天的眼神,頭點了一半就停住了,他緊繃的臉色害她無端端生畏,明明招惹他的人是棠晁麾,怎麼他也對她擺臉色了,他這樣是非不分哦……她一臉無辜地閉了嘴,卻看到他把頭一轉就走了,這次連個招呼也不打。
「──高驚天?」她本來要追上去,棠晁麾伸手拉住了她。
「姍姍,來幫我整理行李好嗎?」
「棠晁麾,你說他是怎麼回事,我又沒招惹他,他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走了?他到底在生氣什麼?」何可姍指著門外,心裡莫名其妙地著急。
「姍姍,妳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何必緊張他的一舉一動?」
她一怔。對哦,她在意這些做什麼,又不是他的女朋友,高驚天都說過他們只是朋友……
那他明天還會不會帶午餐來給她?
☆ ☆ ☆
師妍妍從丈夫那兒聽到棠晁麾搬進何可姍住的大廈裡,兩人做了鄰居,馬上跑回娘家。
「氣死人了,我們家高驚天老是『慢半拍』!」這會兒高驚天還沒回來,倒是秋欣和高星火在家,師妍妍一坐下來馬上把十萬火急的情況說明了,一邊還罵著高驚天的遲鈍。
「姍姍這女孩我是很喜歡,不過老大對她不是一直不來電嗎?」年近五十的秋欣染了一頭紅褐色短髮,有一雙細長精明的眼睛,平常人很隨和,也不太管兩個兒子的情事,她只有在被惹怒時,才會讓人知道她的「厲害」。
「要是真的不來電,他幹嘛在人家失憶後,三天兩頭跑到人家家裡去送飯,還幫人家買東西、倒垃圾?高星火,你說,你會不會為一個不來電的女孩做『小弟』?」
「真要是這樣,那我抱孫有望了。」秋欣立刻笑瞇了眼。
「那可就不一定了,老哥這個人一向有鋤強扶弱的精神,別忘了他是『花園洋房』的負責人,他也許只是同情心作祟罷了。」
「高星火!你是看姍姍哪裡不順眼?」
「……哼。」衝著這何可姍是唐時焌的表妹這一點,就已經得罪他了,哪還有他失戀,光讓她愛情順遂的道理。
「這麼說也對。不過沒關係,最近還有一個女孩子對咱們家老大很有興趣,我看這個筱梅也挺不錯的,昨天還專程帶了一盒月餅和水果來拜訪呢。」秋欣她呢,只要有孫子抱,誰當她家的長媳,她都沒有意見的。
高驚天一回來,才走到玄關,就聽到客廳的吵鬧聲。
「那怎麼行!姍姍她愛了我們家高驚天那麼多年了,我絕對不許高驚天移情別戀!」他家高驚天的妻子除非何可姍,任何人想取代,她這個做阿姨的都絕對反對到底。
「現在移情別戀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何可姍她要是對老哥還有一點點感情,妳現在還用得著擔心那個棠晁麾嗎?」當事人都沒動靜,就只有她一根蠟燭兩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