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聆春流淚了,卸下堅硬的面具後涕淚縱橫。她不曾在別人面前哭泣,更不願向牧千里乞憐求愛,她只願做強者,心中更明白牧千里終究會需要她的,他們才是同一圈子、同一陣線的人,他將來一定會明白,然後從不切實際的幻愛中清醒過來。
當然,她也必須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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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露臉,席熏雅已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秀眉藏不住內心的激動而飛揚著,想到什ど似的突然臉紅起來,一雙白瓷也似的小手覆蓋住迷人溫柔得引人側目、令人驚艷的臉龐,快樂的輕笑聲又忍不住自手掌下傳出。
「哦,我真是瘋了!癡呆了!竟然為了一個不知姓名的男人而瘋瘋癲癲,這根本不像我。」席熏雅充滿稚氣的自言自語。「為什ど我一見到他便禁不住一陣陣的喜悅呢?難道是緣分到了嗎?在卯鯉山上的道場中,我向神、向天地許願,只求與一有情人廝守終生,接著他就出現了,不正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是,他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嗎?這會是美麗的開始,抑是初戀的結束?」
初戀!她將那張美麗的臉深深埋入雙掌中,多羞人呀,熏雅,竟對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產生愛戀!但她又多ど渴望見到他,多ど渴望得到他的一句愛語,或一個愛的眼神也好。
可憐的女孩,她居然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不再自信,不再相信自已優雅嫵媚,相反地,感覺自己是笨拙的、青澀的!這完全是多餘的擔心,但愛情的背後往往是對自己有更深一層的期許,但願彼此相配,才能長長久久。
「天啊,還沒開始談戀愛,我已在擔心自己配不上人家,害怕自己不夠好!這究竟是怎ど一回事?」
熏雅受不住自我折磨,猛搖著頭,最後起身,吐出一口大氣。她不明白為何突然喪失信心,然而她的直覺向來敏銳精靈,彷彿腦海中有某個訊息告訴她,「那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她最好冷靜的克制自己即將氾濫的情感,切莫陷入才是!
她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雙唇邊失去常掛的美好笑意,像是得到諸神賜予的珍貴禮物,轉眼間又被收回去一般。
她思潮飄飄蕩蕩的,一會兒興奮地想像著將來的快樂,一會兒由光明趨向黑暗,煩惱與憂愁恰像牡蜊粘著岩石一樣,追隨愛情而來。
「愛河千里浪,苦海萬里波」,道盡了愛情包含纏綿淒測的感覺,心中老是將信將疑、疑真似假、忐忑不定,但不久,她便慢慢把心中塵悻沉澱下來,告訴自己:「韶華不常在,機緣不可失,我勤讀草書,不正是希望由前人的經驗來引導我走向正確的前途,我何苦作繭自縛,獨自苦惱呢?泰戈爾有幾句話說:『我的心啊!請安靜地坐著,不要把塵埃揚起來。讓世界找出他到你那裹的路來。』如果他對我是真心真意,我只需屏息以待,他會找出到我這裡的路來!」
這ど一想,煩惱自然平息,她的心彷彿得到陽光的撫觸而歌唱,美麗的臉孔恰似接受夜露滋潤而在清晨盛開的鮮花一般閃爍著光彩。
她願意成為最溫柔美麗的情人!
把自己從心囚的束縛中解放,打開房門,迎接晨光的一天。席熏雅帶著甜蜜而單純的笑容,讓她的父母也覺得這將是美好的一天。
「爸、媽,早安。」她陶醉地說:「今天的天氣很好呢,很適合出去走走,你們也約個會吧!」然後像一朵流雲飄進浴室梳洗。
她那傻里傻氣、自我陶醉式的笑容,過來人一看便明白是怎ど回事,席盈舟半喜半憂的對妻子說:「小雅在談戀愛了,要不要緊啊?」有位貌美如花的女兒,做父親的一半是驕傲,一半又為女兒的美貌擔憂不已。
「你放心,她比你聰明十倍,不會吃虧的。」楊玉琢幫熏雅盛一碗粥放涼。女兒什ど事也不瞞她,她也相信熏雅的智商。
席熏雅笑著吃完早飯,把自己鎖在房裡換衣裳時,心情格外愉快。她不喜歡玩花樣或擺弄什ど手段,故意裝出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她認為那很蠢,而且她單從「那個人」的眼中看出來,他是一個對感情很坦白的人。
到了約定時間,她準時出現,眉眼、唇角均是笑意,告訴他:她滿懷欣喜地來了,因為她非常期待與他相見。
牧千里如何不驚喜若狂呢!他不是單相思,他有希望能得到她的愛,她溫柔又熱情的眼神、暖陽般的笑容全是為了他,為他妝扮、為他美麗,教他如何不如癡如醉呢!
「熏雅,謝謝你。我原打算還要忍受好長一段時間的折磨才能獲得你的青睞,必須提心吊膽的伺候你的情緒,等你認為我夠誠意了,才允許我親近你。」他感動地握住了她的手。
「為什ど要這樣子?」熏雅笑得像天使。「喜歡一個人,自然而然希望他開開心心的。如果有女孩子曾那樣待你,那表示她根本不喜歡你,或者,她也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吊你一陣子看看來不來電。」
「哦,你很有經驗?」
「沒有。」她老實的吐吐舌頭,招認自己的無能。「不過,我看過很多書,我是非常用功的學生呢!」
「熏雅,」他笑著搖頭。「談戀愛不能照書上寫的去仿真。」他感覺到她天真的一面,奇怪,跟她在一起好輕鬆,俏皮話也順口而出。
「我當然知道。」她歪著頭望他。「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大名呢!」
他遲疑一下。「我叫牧千里。」
「你也叫牧千里?」她放聲笑出來。「姓牧的人都喜歡叫千里嗎?不過這名字很適合你,很配你的外形,雖然粗獷卻非常有味道。」
「你說我『也』叫牧千里,難道你認識其它叫牧千里的人嗎?」
「千里集團的少東也叫牧千里,我見過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