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傻了,為這個煩惱,我不需要女強人太太來幫我賺錢啊!」范逍颯光聽她的聲音就很開心,像撒嬌似的,他雖然受西方教育,接觸眾多西洋女性,但仍希望娶中國女孩為妻,萬萬沒想到最美、最媚、最像女人的女性在台灣,他可不要他像於聆春一樣變得沒有女人味。「小雅,我不像千里他們家富有,可是也不窮,事業做得順利,我的太太只要偶爾陪我應酬,其餘我上班的時間,她可以自已安排想做的事情。」
席熏雅放心了,又忍不住俏皮地笑他:「聽起來很像一則征妻廣告呢!」
「你要不要來應徵啊?」
「不行耶,我是獨生女,不能拋下父母不管。」
「這是小細節,我可以安排的。」
兩人坦誠相談,愛的火花漸漸燃起。
范逍颯在台期間,工作之外全用來陪伴又嬌又柔的席熏雅,翻譯的兩冊建築史也很快就順利完成,由熏雅把最後半本稿子送到出版杜去。
魏霞雨過來接待她,一旁的丁偉岸不知為何事在安撫他異父姐姐冷玫瑰的情緒,揚手向她打招呼,笑一笑,分不開身。
席熏雅發誓她一點也不好奇,拿了支票就要走,今晚她將盛妝打扮陪范逍颯出席建築公司老闆舉行的宴會,他為她訂的三件禮服前兩天就已做好了。
「等一下,你等一下!」冷玫瑰忽然奔上前抓住她的胳臂,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得夠了,一迭聲叫道:「阿偉,你該死!放著現成的人選也不告訴我。小姐,你是明星還是模特兒?奇怪,如果我見過你,應該不會忘記,你很純,又很艷,天啊,這樣矛盾的組合在你身上卻顯得很自然,簡直是奇跡!快告訴我,你貴姓芳名,至於價碼不是問題,法方代表只要見了你,相信絕不會委屈你,這支廣告一推出去,保證你紅透半邊天。」
席熏雅有耐心的聽完,迷惑的眨眨眼。
「請問,你到底要我做什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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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百年老店法蘭香水公司新推出「別戀」香水
練完舞蹈的美麗女孩,沐浴後,換上禮服,準備赴約會了。坐在古雅造型的梳妝台前,卻嫌脂粉污顏色,檯面上只留一瓶「別戀」香水,及一隻心形粉紅鑽戒,女孩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情人到來,又彷彿情願他失約,神秘的光彩閃爍在眼裡,這時,門鈴響了--女孩震動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拿起那只鑽戒放在唇上,輕輕一吻,低語:「再見!我的愛。」鑽戒收起,女孩動作優雅的噴上「別戀」香水,旋轉身向門邊的情人走去……
「卡!」
導演比個OK的手勢,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
「天才!席小姐是我平生僅見的天才演員!排演一次就能正式演出,而且一次就OK,我導過這ど多支片子,這回最輕鬆、省事。」林導演讚不絕口。
「全靠導演教的好,還有大家的幫忙。」席熏雅謙虛的說,宛如仍未從劇情中走出,又幽幽道:「我覺得好像在演我自己的故事,很能明白那種不得不告別過去戀情迎向新生命的滋味,才容易演得投入。」
「居然有人放棄席小姐這位大美女,我相信他離開你後一定很後悔,等這支廣告一推出去,他更會懊惱不休!我真的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女孩。」
「導演過獎了。」
「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冷小姐和蘇波那先生。」
法蘭西斯.蘇波那是法方代表,現任法蘭總裁的外甥,代為巡視亞洲分公司的經銷情況。他原先中意一位已揚名國際的大陸女星來詮釋這支廣告,然而當冷玫瑰將席熏雅帶到他面前時,他驚為天人,馬上簽約,並且對席熏雅展開熱烈的追求。
冷玟瑰也很驚訝熏雅的表現出人意料之外的好,不過,仔細想想,這個腳本簡直是為她訂做的,她剛從一場苦戀中掙脫出來,面對新的追求者,那種欲拒還迎、妾身千難的表情在短短兩秒鐘內流露無遺。
這支香水的推出正因應目前快餐愛情的潮流,愛情來匆匆去匆匆,隨時都有可能必須告別過去的戀情迎向新的愛情,一上市,很受年輕女孩歡迎,而這族群正是香水市場的生力軍。
有趣的是,「別戀」兩字,有人解釋為「告別過去的戀情」,有人說是「移情別戀」,有人乾脆翻成白話「不要戀愛、拒絕戀情」,用的人心情不同,意思也跟著變。
無疑,這支廣告是成功的。
模特兒也水漲船高,跟著大紅特紅。
畫面上沒有模特兒的姓名,但一位絕色美女上了電視和女性雜誌成為產品代言人,有心人要查,很快就能將她的祖宗八代全查清楚,多少廠商和藝界經紀人急於爭取她,多少記者想要專訪她,她--席熏雅卻消聲匿跡了。
法蘭西斯.蘇波那黯然神傷的回法國去了。
冷玫瑰對丁偉岸、魏霞雨都說:「真不曉得她在想什ど?溫柔多情的金龜婿,她說不要;大好的演藝前程,她也白白放棄,每個人都看好她能成為國際巨星呢!范逍颯的魅力真夠啊,或是他早向熏雅下了蠱?」
「熏雅的個性溫柔純良,不適合爭強鬥勝的演藝圈,至於那個法國人,誰知道他家鄉有多少女朋友?熏雅的選擇我很贊同,范逍颯那ど愛她,一定會好好待她,使她幸福。」
魏霞雨的口吻很篤定,熏雅的選擇早在她意料中。
兩個月後,她休假飛往溫哥華,住在牧千里和於聆春的居處,名為度假,卻是想辦法找時間和牧千里獨處,將一卷錄影帶和那只粉紅鑽戒交給他。
「熏雅她結婚了。」魏霞雨沒有遺漏牧千里臉上瞬間即逝、若有所失的表情。「她拜託我把這只戒指還給你。本來她捨不得,想留著作紀念,可是結婚前她拍了一支廣告,她說她所有對你的愛都遺留在這支廣告裡,往後只能沉澱在記憶深處,不敢再想起。她說,她要好好愛她的丈夫,不忍心帶著過去的舊夢嫁給深愛她的男人。她無力再爭取你的愛,也不想再遭受不幸的打擊,她說被愛才是最幸福的,所以她作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