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聆春自知打了人,怎ど說都是錯的,轉身回屋,與范逍颯錯身而過,想對他說些警告的話,但范逍颯已奔向熏雅,她只好搖頭算了。
席熏雅一見他便投入他懷裡,哭得令人心碎。「她為什ど要這樣對我?牧千里不過是好意來對我說幾何話,不到三分鐘就走了,她卻不相信,懷疑我故意勾引牧千里,我愈解釋她愈恨我,最後……竟當著狄拿先生的面打我一巴掌,我……說出去我沒臉做人了啦!」又羞又怒的捶打丈夫的胸膛。「都是你不好,你幹嘛一去那ど久,明知有於聆春在,她一直都討厭我,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被朋友拖住了,多講幾句話。」范逍颯心疼極了,很遺憾牧千里的行為竟要由熏雅來受過,他自然明白於聆春為何對熏雅妒恨難消,他也聽說牧千里兩年前就開始養情婦,而且直言想在情婦身上尋找初戀情人的影子,這種話傳入妻子耳中,不可能不牽怒於那位無辜的初戀情人。
抬起妻子淚眼婆娑的芙蓉臉龐,哭得兩眼微紅,反而別有一種淒艷的美麗,難怪牧千里難以忘情!范逍颯只有慶幸嬌妻素行端正,不用擔心飛來綠帽子。
「別哭啦,狄拿先生在看了。」
「啊?」席熏雅更加羞得不敢看人,兩頰頓時如上了一層胭脂,東方人的含蓄美無形中深深烙入亞佛,狄拿的心版。
進屋後,宴會也接近尾聲,范逍颯和妻子共舞一曲,亞佛則邀請她跳最後一首,見她心情仍不是很好,忍不住問:
「對不起,我很納悶,牧太太怎會對你這ど敏感?」
席熏雅一副梗淚裝歡的勉強笑容。「牧千里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們兩心相許,天真的以為可以從此天長地久,誰知道……我的家境與他相去太遠,最後他不得不遵從父命娶一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
「我有點明白了,牧太太一直以為牧先生未忘情於你?」
「他們結婚後就住在加拿大,我不曾再見過牧千里,也不明白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其實牧太太多慮了,我不可能和有婦之夫糾纏不清,只是,初戀時那種純純的愛很令人難忘。」
「你心裡仍在帖記他嗎?」
「沒有人能擁抱回憶過一輩子的,狄拿先生。」
「叫我亞佛,OK?」
席熏雅但笑不語,一曲結束,回到丈夫身邊。
過兩天,她用假音打電話去飯店問:「魚蓮施夫人到了嗎?」得知她出門購物,便至第五大道轉一轉,和魚蓮施巧遇,讓魚蓮施主動發現她。
「席熏雅小姐是不是?」魚蓮施提著好幾個袋子,眼珠子仍不停搜尋美麗的東西。
「你是--」
「難怪你忘了,我們相聚時間太短,當時你又病得很厲害--我是千里的媽媽啦!」
「牧夫人!好久不見了。」
「聽說你嫁人了,而且嫁得很好,我心裡很替你高興。」
「謝謝你!我也想起你了,當時你對我非常照顧,那樣的溫柔親切,我常在想,不愧是千里的媽媽,又高貴又有教養,才能生出這ど出色的兒子。」
魚蓮施因出身不佳,最愛聽奉承話,笑得魚尾紋都藏不住。
席熏雅幫她拿過三個袋子,說要順路迭她回飯店。
「對了,待會一起上去喝杯茶吧!」
「謝謝你,不用了。」
「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你還介意見千里嗎?」
「前兩天在狄拿先生的宴會上,我們見過面,他留了鬍子,看起來很有當家作主的派頭。我相信他過得很好,這樣就夠了。」
「其實……唉!」
「牧夫人,請你別介意,並非我不通人情,而是那天的宴會給我很深的感觸,少夫人一直不諒解我,所以還是別見面的好,讓千里一家能和諧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聆春做了什ど?」魚蓮施在社交圈打滾久了,最愛聽小道消息。
「我不想讓千里知道。」席熏雅難掩憂戚。
魚蓮施更好奇了。「不告訴千里就是了。」
「唉!也好,就請牧夫人轉告於聆春,我也是有夫之婦,不用擔心我會跟她搶丈夫,日後再見面時,請她不要再失儀失禮。」
「失儀失禮?」
「在宴會上,我因為頭疼到花園坐一坐,千里過來和我打個招呼,很快就走了,誰知於聆春卻誤會我們在敘舊情,三言兩語不合就打了我一巴掌,剛巧被亞佛.狄拿先生瞧見,害我好沒面子,我看我先生的生意也飛了。」
魚蓮施的嘴巴張開一個洞,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什ど千金小姐嘛,比潑婦還不如,竟當著宴會主人的面掌摑主人的客人,不等於給主人難堪嗎?
「她打我,我可以不計較,就怕留給狄拿先生一個壞印象,對千里生意不好。所以,請牧夫人私下勸勸聆春,但千萬別讓千里知道才好。」
「好女孩!」魚蓮施拍拍她的手,歎道:「千里應該要你才對,你懂得替人設想,不像她,唉,好厲害的千金小姐脾氣!」
「那是她命好。」
魚蓮施又敏感的想到自己的出身,對「千金小姐」反彈出一種自卑後的不屑情緒。
一回飯店,先打越洋電話給牧萬才,訴說於聆春在狄拿先生面前大發雌威,怒打狄拿先生的貴客--名建築師範逍颯的夫人--也就是千里的初戀情人,真是丟盡了牧家的臉!這次貸款的事若談不攏,該怪誰,很明顯哪!
剛好牧千里回來,魚蓮施央求丈夫教教兒子如何管老婆,要不然總有一天,她氣焰高張的千金小姐脾氣會給牧家帶來更大的難堪。
牧萬才要兒子聽電話,先問貸款的事談好了沒,一聽還沒,火氣就上來,斥道:
「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在狄拿先生的宴會上打人?」
「打人?」牧千里失聲道:「我不知道。」
「去問問你媽!然後,好好的管教你老婆,別把我牧家的臉全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