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在你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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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這般待你,你還能愛嗎?」

  「我不知道。」過一會又說:「會吧!」

  允笙聞言自傷自艾並充滿挫折的告訴自己:她的反應是正常的,因為她的心已先給了那一個男人……空有一副癡心腸,奈何咫尺天涯,內心不由要感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良久,良久,他們就這麼注視著彼此,沉默充斥於他們之間。淚被伸來的溫曖大手拭乾,有一剎那間,盼盼很罕見地感覺畏怯。

  「謝謝你聽我訴苦。」盼盼縮回安全的被單下,已能平靜而自嘲地對允笙笑了一笑。

  「也許,他說得也沒錯,太有錢、太有學問的男人,使我相形見絀,表面上很自在,內心實則畏怯於接受也說不定。」

  「不是你自卑,而是你太年輕了。」允笙真誠地說:「再過幾年,有了社會歷練,你會變得較成熟,有了信心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今天的事,我不便給你什麼意兒,只能說,婚姻應該是『水到渠成』般自然的事,千萬不可『削足適履』。」

  「削足適履?」盼盼迷惘。

  允笙沒有解釋,為她關上燈,輕輕擱下一句:「盼盼,你是塊瑰寶,千萬要有自信。」

  無聲無息地走出玫瑰房。

  第六章

  「畫中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媽媽要把她關在這裡?」

  秦雨萱不只上百次地獨自困惑過。「關」?!真的,這是秦雨萱所能解釋母親行為的唯一理由。她感覺得出來,母親不是愛惜「她」,而是滿懷恨意的將「她」鎖在這不見天日的房間,至死方休。

  記得從十幾歲開始,家裡便有了不成文的禁忌──不能踏進這房間一步──而母親也變得更難以親近了。

  母命誠嚴厲,雨萱還是偷偷的溜進來過好多次,有一回還差點與二哥雨樵撞上,所以她確信雨樵也偷看過,至於大哥雨晨,那是令她難以理解的另一類人。

  「她真的好美!世上真有這麼一個人嗎?還只不過是畫像而已?」

  秦雨萱立在「她」面前,為之讚歎不已。

  驀然,自門外傳進何玉姬怒喝的聲音:「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叫你做的事沒一件辦得成。」

  雨晨抗辯的聲音很低弱,這個家沒有人敢在何玉姬面前大聲說話。雨萱沒聽清大哥說什麼,只是母親就在門外,隨時有可能進門來,心想怎麼這麼不巧,忙溜進窗市,拉開落地窗,正聽見母親大聲下令:「盡快帶金盼盼回來見我,我要讓她嫁不成卓允笙。」

  不及細思,拉攏妥窗子,雨萱見繩梯還擺在陽台角落,暗吁一口氣,將之一邊綁緊在欄杆上,垂放下至後園中,於是她便順著繩梯,安全地自二樓溜了下來。等一會,唯一被允許進秘室清掃的啞嫂,會護著她將繩梯收好。

  清晨的空氣夾著隔夜的花香,好聞得很。雨萱今年剛升上研究所,以逃避進「千越」工作。雨樵因為最有才能,也最倒楣,一念完大學,就被母親抓進公司準備接位,理由是實際的商場經驗比任何博士文憑管用,雨樵不得已只能利用晚上進修,才得以取得碩士學位,雨萱向來服氣他。

  雨樵,雨中的樵夫,這名字本身便含有「苦幹」的意思,便像他本人;雨晨,雨後的清晨,應是一種清朗、開闊的意境,但雨萱眼中的大哥卻是憂鬱而古怪的,她相信他真的是人人所說的同性戀。

  兩兄弟經年難得說一句話,雨萱看了心裡也十分難過,她猜想二哥是極不諒解大哥的,怨怪他沒用,使整個公司的重擔和傳宗接代的使命落在他的雙肩,致使他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能在母親的掌握下呼吸,甚至包括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雨萱歎了一口氣,誰也勸不了母親改變主意,眼看雨樵與薛妲竹相敬如賓,對彼此都缺乏熱情,母親也不在乎,她需要薛妲竹的父兄提供技術合作,計劃有朝一日吞下他們「麟邦科技」,「下一任總裁夫人」是最佳的誘餌──這只是出自於雨萱的猜測,但她相信八九不離十。

  現在,顯然母親又有新的行動,竟動到雨晨頭上,要他娶金盼盼,這金盼盼是那一家的千金?能讓母親這般著急,怕給卓允笙捷足先登了去。

  秦雨樵晨間慢跑回來,雨萱逮住他便問:「二哥,你人面熟,可知有那一家千金叫金盼盼的?」

  雨樵想了想。「沒有。她是誰?」

  「好像是大哥的女朋友,媽似乎很急著要娶她進門。」

  雨樵神色凝重的說:「這怎麼可能?這不害了人家小姐嗎?」

  「也許……大哥娶了大太,就會好了。」

  「會好才有鬼,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他的聲音是冰冷而尖酸的。

  「二哥,你不要這樣,總是兄弟嘛!」

  「我倒了楣才有這種兄弟。」

  秦雨晨正從屋裡走出來,兄弟倆也不打招呼,雨樵便挺胸進屋,雨晨優雅的走向車庫。

  雨萱心念一動,便坐上了駕駛座旁的助手席。

  雨晨神定氣閒的盯著她瞧,「有事嗎?」

  「大哥,我猜你正要去約會女朋友?」

  「不錯。」

  「我很好奇,想見見這位神通廣大,竟能打動我鐵石心腸大哥的女孩。」聲音中帶著那種戲而不謔的調子。

  「有什麼好看,還不就是女的。」

  「你好像不太在乎人家女孩子,從你口中一點也聽不出憐惜之意。」雨萱拿她鋒利的眼睛盯住她的長兄。

  雨晨心頭微驚,忙道:「你少胡扯了,難道聽不出我在下逐客令嗎?」

  「不,我非瞧瞧不可。」她堅持的說。

  「你跟媽簡直一個性子,專愛強人所難。」

  「我也不過勉強你這一次,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先過小姑我這關,不是更好。」雨萱停了一下,又說:「你別老說媽不好,爸去得早,沒有媽在支撐,秦家能不能維持今天的局面,大家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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