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開始對我另眼相看,要我好看啦!」朵朵情緒低落。「冤家路窄!霉死了!怎麼就剛好被他教到呢?」
「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她們兩個還吃吃發笑。
哼!幸災樂禍!朵朵一肚子不高興,但她無法責怪別人,誰教她成績差呢!學校也是一個現實的團體,成績好的同學,老師自然多偏愛些,至於成績差的,挨白眼也是活該,誰教你不如人呢!偏偏……偏偏她的英文最爛,柳善耘要是看到那張考卷,兩眼不凍成冰珠才怪,這下子他更有理由找她麻煩了。一想到就煩,唉!
「這樣也不錯啊!朵朵,至少他對你已留下深刻的印象,方纔他抽問我們的英文程度,第一個就問到你,至少花了五分鐘在你身上,我想求還求不得呢!」小貝口氣有點兒酸。
朵朵更感前途多難了,那五分鐘對她有如一世紀那麼長。
「人長得美比較佔便宜,如果是美女中的美女,連老師也要大動凡心吧!」小貝也知道自己美,清純若小家碧玉,卻比不上朵朵的艷澤深蘊、秀雅脫俗,也不如舞冬的善於出風頭。「柳善耘老師已成了全校最出色的人物,他一出現,為我們這個尼姑學校添加許多話題,你等著瞧好了,連女老師都不會放過他的。」
「你有毛病啊?喜歡像我一樣受老師的取笑、吃排頭,很簡單,下回考個鴨蛋,保證他馬上給你好看。」花朵朵預感那個柳善耘絕不會客氣的,她不該高興得太早。
他問了她五分鐘,等於舉行一場口試,最後搖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英文程度還停留在國中時代。花朵朵,你憑什麼跟人家競爭考大學?」
他害她被同學取笑,他害她當場受窘。如今她情願由晚娘來教,晚娘對她這種學生任其自生自滅,很容易混過一節課的。
「被帥哥K總比被晚娘K好吧!」舞冬也湊熱鬧。
「重色輕友的傢伙,被K的又不是你們。」
「沒辦法,天生聰明難自棄嘛!」唐舞冬很踐哩!
「噁心!」花朵朵扮個鬼臉,嘲弄似的做出一副悲憤的樣子。「可憐的沈滄浪,有你們兩個變心的歌迷,一碰上出色的男生就全淪陷了,毫無招架之力。」
小貝臉一紅,顯然腦中已浮現起偶像明星沈滄浪,他那張俊逸飄然又充滿青春氣息的臉龐,他勁歌熱舞時的帥氣,由他身上迸射出來的火爆熱力,令人難以抵擋,多麼高華璀璨的一顆明星!
再瞧舞冬,表情也差不多,朵朵不禁微微一笑,她們畢竟還是少女,喜歡好看的男老師是一回事,終究敵不過螢光幕偶像的超級魅力。跟老師有年齡土、身份上的差異,偶像則可以隨心幻想,情知如明月在天,也義無反顧,這就是青春哪!
「下個月是沈滄浪的生日,明天我們一起去買禮物,寄去唱片公司,讓阿浪高興一下怎麼樣?」阿浪是她們對沈滄浪的匿稱。
舞冬的提議獲得小貝的歡呼。朵朵則不苟同的撇撇嘴。
「我才不要做那種傻瓜,迭他禮物的歌迷不知有多少,他不會有時間一個個拆開來看的,送也白送,不如送自己。」
「你好現實哦,朵朵。」貝皇妹奇怪的看著她。
「我是不想傷自己的心,一味付出而得不到回報,我不要。」她語含幽怨。她內心的孤單無助,自苦被母親遺棄卻又要裝得快樂堅強,是沉浸於幸福中的小貝她們所無法體會的,朵朵也不求她們懂,她明白自己是不同的,從小就明白。
唐舞冬連說帶比,「你怎能用世俗的價值觀來看待阿浪呢?他的歌聲是那麼清亮悅耳,令我們心悸感動,他一出現就讓我們興奮得尖叫,一顆心像要作開了似的,狂喜得激動的瘋狂感受是那樣酣樂淋漓的注滿我們整個身軀,青春不再灰澀了,變得亮眼了,這就是他給我們的回報啊!」
「沈滄浪有那樣神奇嗎?」花朵朵不曾對異性如此著迷。
「我的天啊!花朵朵,你簡直遜斃了!不,是畸型,我認為這年紀不談明星,不談男朋友,簡直有毛病。」
「我喜歡的明星跟你不一樣,要成熟一點,像個有擔當的大人,年紀比我們多幾歲。十來歲的小毛頭怎麼看怎麼像鄰家兄弟,引不起我的幻想,沒興趣。」
「朵朵,你不會是缺乏父愛吧?!」舞冬狐疑的問。「沈滄浪今年剛畢業,比我們大一歲,而且他十五歲出道至今,人生經驗至少多我們十倍,才不是小毛頭。」
「沒有考大學?」
「他可不是那種半吊子的歌手,他是一顆真正的明星。有天才,有運氣,天生吃這行飯的,年輕是他的本錢,自然該全心全力發揮所長。大學文憑對一名天才而言有何意義?就算拿到音樂博士的頭銜又如何?一張廢紙罷了!」
「我不瞭解天才,我欣賞有學問的男人。」
「我知道你喜歡郭大哥啦,對不對?」唐舞冬氣不過她一句話就否定了她心目中的白馬王於,斜脫又道。「郭凡德,二十七歲夠成熟,周遊多國有個性,文學碩士有學問,完全符合你的條件。花朵朵,你是不是在暗戀人家啊?」
「我才沒有!」朵朵一口否定,一顆心卻撲通撲通加速的跳動個不止。
「那你幹嘛老是拖我們去『天鵝蛋』,被學校捉到可慘了。」
「你少來,哪一次你不是玩得比我瘋?」
「我才不像你老黏在郭大哥身邊。」
「我喜歡聽郭大哥講他在國外遇到的鮮事,不行嗎?」
「行行行,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嗅,你們兩個,」小貝忙喝道:「別吵了行不行?」
「誰跟她吵?是她先挑起的。」朵朵自衛道。
「是你心虛!」
「要不要我借兩把刀給你們?」小貝也沒好氣。
叭的一聲,一輛流線型的敞篷轎車停在她們身邊。她們凝眸注目,僵立在車旁,幾乎喘不過氣了。是柳善耘耶,他以不同放在教室的輕鬆口吻和她們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