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的……妻子是初見你第一眼之後,我心中一直迫切渴望的。」
楚少玦更緊緊的抱著地,手撫著她的秀髮說:
「即使明知前途艱難,我還是要帶你回去面對『風雷山莊』的諸位長輩,不願你有一個不名譽的婚姻,不忍看你從此回不了娘家。」
小蝶抬起頭,和他靜靜對望了好一會兒。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你不必煩惱我家人的反應,更無需在意段拂的悲或怒,事實上,段拂已先背叛鴛盟,很快就要和表姊花霞成親了。」
「為什麼?」
「這是天意。」小蝶的略述說段拂酒後誤入表姊香閨,還過了一夜,為了表姊的貞潔和兩家的體面,決定趕緊把婚事辦一辦。
從她閃爍不定的眸子,楚少玦動了疑心。她大概沒注意到,每回她在打什麼歪主意,兩扇睫毛就像扇子似的煽個不停。
「真相就是這樣?」
他含義深遠的口吻似乎在懷疑什麼,小蝶的心狂跳數拍。
「你的心跳得好快。」摟抱在懷,他的感應十分敏銳。
「整個山莊的人都知道了,還傳揚到全城上下,害我無顏面再待下去,為什麼你要懷疑呢?」小蝶停了會兒,小聲急促的說:「我可以發誓」
楚少玦的手指堵住小蝶的雙唇。
「不要輕言對天購咒,我相信你就是。」
他決心埋掉過去種種,只關心兩人的未來。
如此一來,小蝶反而挺難受的,欺騙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似乎極不道德。
「楚大哥,我……」
「你不用多說,我相信你。」才怪!
「不,你聽我說……」
「我真的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相信。」
「才怪!」她自已喊出來了,哇,真是痛快。說實在的,狡計成功卻不得宣揚,好比衣錦夜行,很沒趣!所以,她乾脆老實的全招了。
「人人皆同情我可憐,我是可憐的受害人呢!」
「你可憐個屁!」
「原來大哥喜歡吃屁!」
「你又胡說什麼?」
「你把我說成個屁,你喜歡我,不就是喜歡吃屁嗎?」小手在鼻子上扇了扇。「真是不雅的嗜好哦!」
楚少玦第一次嘗到說不出話來的滋味。
不過,戀人的心不免柔軟、脆弱,當小蝶全身緊靠著他,發出幸福的咕噥聲時,他又禁不住尋求她的雙唇。
小蝶向他保證,成親以後凡事聽他的,不再動腦算計。
不知怎麼,他總覺得她的保證宛似鏡花水月,十足不可靠。
但能夠得到她的芳心,他不可否認,十分心滿意足。
他行事素來光明磊落,當下仍決定打道「風雷山莊」,正式提親、迎娶。
小蝶自然樂意,兩人結伴還鄉。
第三天用完午膳,喝茶時,她突然問他: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就是*白雲公子*呢?」
「我自是我,不需浮名絆此身!」
「好傲氣!」心底是佩服的。
自下山以來,他又變回那個拘謹的、冷漠的白雲公子,努力和她保持一個合乎禮數的距離。小蝶偏不依他,坐要坐在他身邊,吃要吃他碗裡,慢慢的,他也就習慣了。
路過葉家村,楚少玦去敲容老爹家的柴門,複診他有沒有留下什麼病根,複診復正準備起身要走,才想起怎麼不見他女兒?
容老爹這才大吐苦水。「都是我這病拖累了小千!大夫開出的菜單,原只要三錢一帖,大夫濟助五兩白銀那是太多了,可是沒想到曹大夫一回到家中,馬上將藥錢提高到一帖三兩銀子,說是用了最好藥材。其實,哼,八成又在葉無求那邊吃了虧,回來就挑窮人補他的損失。可惜,當時我躺在床上,家事全由小千作主,她怕我煩惱,怕我病死,硬著頭皮讓曹大夫敲詐,等我病好,家裡不但沒餘錢,還欠下四兩八錢的藥債,不得已小千隻好每日去曹家作工抵債。唉,除去一個「葉老虎」,又出現一個「曹吸血鬼」,窮人的苦難,何時才盡啊!」
小蝶聽後大感不平,拉了楚少玦便往「慶生藥堂」殺去,先是砸了他的招牌,再命他們放人。倒是楚少玦很理性的代還藥錢,以免容家父女日後在村裡不好做人。
容小千涕泣返家,不幾日,辛也奇亦辭師,他看不慣這種不義之人。
楚少玦認為小蝶的性情太急躁,不夠穩重,小蝶則編派他好人做得太過火,對付曹敬之那種人渣何必客氣,還付他藥錢。
「你沒在葉家村立地生根,自然可以放肆任為,反正發洩完以後一走了之,贏得一個爽快!可是容家父女還要在村裡生活下去,要為人家留一條退路。」
風蝶影起先不服,噘起嘴半天不說話,待後來想清楚,卻不得不佩服他是對的,很謙卑的道歉,她的確有欠成熟。
在錯誤中成長,在咀嚼中學習去瞭解對方。
回到「風雷山莊」,祖奶奶和父母都十分喜悅的款待未來的乘龍快婿。
私下詢問母親,出嫁快一個月的花霞過得好不好?
「很好呢!有緣的人在一起,自然能夠互相體諒、容讓,日子一久,就是一對模範夫妻啦!」
「那我就放心了。」
又問到雷洞春的花嫁之期。
「花霞出嫁的另一項好處,就是使洞春著急自己的婚事,前幾日,陳將軍派媒人來探口風,他的二公子亦尚未娶妻,這次,洞春沒再忸怩,只說一切聽從太君和爹娘安排。」
小蝶咯咯一笑,最後才小心翼翼的問起櫻……不,風吹雪。
她走了。」白香香倒有些悵惘。
「走了?走去哪裡?」
「她留下一封信給你爹,說她不習慣留在山莊做大小姐,不如回到原來的生活環境去倒自在些。你爹能夠初見面就認下她這個女兒,足見沒有忘懷她可憐的生母,她已然心滿意足了。」
小蝶聞後不禁懷想:櫻吹雪,到他們家裡掀起一陣颶風而後又消失無蹤,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她十分忙碌,忙著量身裁杉、選花冠戴首飾,被母親拉著瞎攪和一番,買下一大堆她勢必帶不走的東西,很快將櫻吹雪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