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貼身俏新娘(終於賴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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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他注視若她,不信任的注視著她。她的心一陣顫抖。

  「公子何以如此看吹雪?」

  幸托名字中有一個「雪」字,教楚少玦的目光柔和下來,不再相逼,轉身離去。吹雪靜靜尾隨,好半天不敢再多言,只能深深地望著他的背影,那麼挺拔,那麼俊秀,像是一座永遠屹立不倒的山峰,佇立在她的心頭。

  一時間,她對他充滿了強烈的崇拜和仰慕,竟將原先對他的那份膽怯與瑟縮都趕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必有人傳說,更無需上內陸打聽,第一眼瞧見你,我已認定你是卓然不凡的大人物。告訴我,誰這樣大的面子,能千里迢迢請動你前去為他治病?」

  他清冷一笑。「*功名眉上鎖,富貴跟前花*,說什麼大人物?不過是江湖浪跡一沙鷗。」腳也不停的走了。

  「不!」她在他背後高聲大喊。「你故意不說,因為你瞧不起一名賣酒女!文縐縐、拐彎抹角的,怕我自慚形穢嗎?你放心好了,我櫻吹雪行得正、坐得穩,沒什麼可羞的,你乾脆說一句*櫻姑娘,你無需知道*,我自不敢厚顏煩擾。」

  「你不必激我。」楚少玦沒給她唬過去,拋下一句。「真想知道也無妨,我此去風雷山莊為二莊主治病。」

  櫻吹雪目送他遠去,竟是沒有再追隨,成為一座化石般孤零零地獨立金沙灘。

  「風雷山莊,」她呢喃自語。「老天,是風雷山莊。」她的臉色慘白,眼睛發紅,凝視著那廣漠無邊的大海,有時平靜,有時翻騰,浪花滾滾,雲天蒼茫,而她,卻是什麼也沒看進去。

  她只是出神的看著、望著,似乎陷進了一種虛渺的沉思裡。

  第二章

  四月清和兩乍睛,南山當戶轉分明;更無柳絮因風起,唯有葵花向日傾。

  司馬光《客中初夏》

  朝陽升起,黎明到來。

  田野村落到處是一片真實的美麗,一脈充滿生機的蔥綠,露珠在閃爍,滾動一如透明珍珠般美不勝收;且伸個長長的懶腰,深吸幾口這醉人心神的濕濡空氣,看那梟裊炊煙在彩霞輝映下扶搖上青天,大地醒了,農人又將開始忙碌的一天。

  楚少玦的心境豁然開朗,天籟成趣,美景滿胸懷,好不快哉!

  每當他感覺自己的心開始拘泥僵化,失去清明冷靜時,他總愛走入人群,看看小老百姓為生活、為明日而勞作,看農夫額上的汗水成流,看趕車的吆喝街頭,看河邊洗衣好高聲談笑……總有說不出的感動。

  這就是人生吧!

  然則,販夫走卒、男耕女織的生活真實,自己的生活又何嘗不真實?

  多少人傳說著他這位「傳奇人物」,覆頌著他的種種事跡,驚歎於他創造的奇跡!他是人們口中的奇葩異卉,是百年不出的天才,他才高八斗,他一身是膽,可怎麼……怎麼沒有人肯用心瞭解他光彩背後的另一面,瞭解他的寂寞、他的孤獨,瞭解他只不過是平凡的血肉之軀!

  他們叫他「白雲公子」,說他是位傳奇人物。

  他踏實的活著,他是真實的存在,卻被好事者視為「傳奇」!哈,多麼可笑!天知地知,這種傳奇,這些榮耀,已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他的眉鋒輕蹙了起來,他的神思在晴空中飄蕩。「白雲呵白雲,你根本是虛渺的存在。我不是白雲公子,我只是楚少玦。」

  這是一個擁有鋼鐵般意志的男人,外在的名聲並不能沖昏他的頭,過度的褒揚與榮耀,反而令他心感不要,荊棘難安罷了。

  不錯,他討厭被人傳說,那麼肆無忌憚、誇大其詞,好像在傳說著已經作古的人,也只有死人才受得了。

  一陣輕急的腳步聲來到他身後。

  「大夫,大夫!」來聲抑不住的興奮。「我爹醒了,他醒了。」

  「也是該醒了。」他絲毫不驚訝,轉身隨她進屋探視病人。

  昨日原本要進城去風雷山莊,但本能的,每到一處不免喜歡上藥鋪看看,或許能遇見比自已更高明的大夫,那將是他最大的快樂了。

  「慶生藥堂」是間鄉村小藥鋪,他經過時門正關著,只見一名少女拍門哭泣。「救救我爹……阿奇,求你們快回來救我爹……」他好奇,上前的問,原來她爹上山打柴被毒蛇所咬,性命垂危。救人如救火,他當即返身隨她回家救人。

  他身上總帶著解毒金丹,只要不是見血封喉的急性劇毒,在他手上總有施救之法,若非萬不得已,還不輕易使用配製不易的解毒金丹。

  患者姓容,村裡的人都喚他容老爹,打柴維生,膝下只有一女,閨名叫小千,生來一雙巧手,挑得一手好針鑿,但因家貧,又因需給父養老,至今仍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楚少玦進屋為容老爹診脈,伸指翻看他眼球,再令他伸出舌頭看看。做這些事時,他臉上的表情是安詳的,聲音也是輕柔的。「老爹可是胸口疼?」患者見他雖然年輕,卻十分老到的樣子,又不像一般平庸大夫總愛對窮人擺架子,心先安了九分。

  「是有些疼。」因勞動而骨結突出、皺摺滿怖的老手按在胸口上。

  「不打緊,我開個藥方,服用三天當可痊癒。」老人家總是先想到現實問題。「這些藥貴不貴?」沙啞的聲音有歷經風霜後的憂患意識,說什麼也不能動用他辛苦存下預備給閨女辦嫁妝的微薄錢財。

  楚少玦暗歎在心。不用人說,光看這間收拾得很整潔也不掩其蔽舊簡陋的茅屋,屋裡唯一的擺飾品是一隻粗陶瓶中插著一束野生的小黃花,他早猜到,這一次非但賺不到診金,恐怕又得自貼藥錢,總不能救人救一半吧!

  「不貴,便宜得很。」

  這個家甚至連紙張筆墨也沒有,倒也是,家裡沒一個識字的人,準備那些東西才奇怪。幸好他的藥囊中應用之物俱備,很快揮灑出一張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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