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抽噎、啜泣。「我只是他的包袱,他早巴不得把我丟掉了……」
「傻藥兒!愛也是一種包袱。」
這個聲音……她霍然回身,瞧見龍湖一雙帶笑的眼。
「你沒走?」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突發得使她心神迷亂,分辨不出是真實還是夢幻。
「該走的是秦男,不是我。」
「你……你又回來做什麼?」
「我終究是捨不下你,只好厚著臉皮回頭來找你。」他的聲音非常深沉,目光在她臉上搜尋著。
「你都聽見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臉上羞窘得泛起桃花瓣的艷色。
龍湖沒有回答,他的臉孔發亮,視線灼灼,將她擁入懷中,緩緩低下頭吻住了她,他那強而有力的臂膀,溫熱雙唇的接觸,早已做了最動人的詮釋。
良久、良久,率兒好像陷入夢境般地,不知身在何處。
「梅真說的對,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當他以面頰輕輕摩擦著她水嫩的肌膚,她覺得這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師兄,你對我真的……有心?」
他再一次輕吻她的雙唇,她的唇柔軟無邪,他清楚地聽見她怦怦的心跳聲,情知她的純真,他不敢再放肆,小心翼翼地蜜吻一下,便放開了她,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十年的感情,誰能代替?」龍湖抬起臉注視她,沉吟了一會兒。「仔細想想,其實我從來不放心將你交給別人,每回釣夫,對方有絲毫不適合你性子的地方,我心裡便開始打退堂鼓,沒讓你積極去爭取。」
「你既然愛我,又為何不說呢?」
「師妹,男人不開口說愛的。」
「你不說誰知道?」一把推開他站起來。
龍湖重新擁住她,委屈道:「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夠明白,男人愛上一名姑娘,自然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娶她為妻。」
秦藥兒噘起嘴。「我不明白。」
龍湖故意取笑:「又來了,一炷香淑女。」
她紅著臉笑出來,眼中洋溢著被愛的喜悅,真正的愛宛似一股不朽的力量,融化兩顆倔強好勝的心,彼此向對方棄械投降,算是雨過天晴了。不過,為了感謝秦男暗中相助,兩人一起去磨著秦守虛再收徒,拗不過他們的秦守虛,最後答應讓秦男留下來學習,至於有無正式收徒的一日,就要看他的資質及日後的表現。
※※※
半年後,一個張燈結綵的好日子。
被灌得半醉的新郎倌龍湖,終於能夠關起門來享受他的洞房花燭夜。
可是,新娘子卻不見了!
龍湖的酒意被嚇去了大半,不敢置信她敢在這種時刻放他鴿子!甚且,作為新房的巧園四周均有人把守,她能跑到哪兒去?
「秦要命——你給我滾出來——」
突然從床下鑽出一個聲音:「我不出去,除非,你說出那三個宇。」
龍湖莊嚴地、果斷地說:「我愛你!」
秦藥兒瓚了出來,笑靨如花地奔向他的懷抱。
他擰了擰她俏挺的小鼻子。「幸而這是新房,床底下也抹得一塵不染,否則,你將成為有始以來第一個花臉新娘。」
深情凝望中,氣氛改變了。
像火焰在心中燃燒起來,龍湖緊緊地擁著頑皮嬌妻,夢囈般地耳語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怎會愛上你這個小妖精?是月老糊塗?還是上輩子未了的情緣,今生來償還?」他覺得迷惘,更有隱藏不住的狂喜,把她擁得更緊了一些,輕輕地、低聲地說:「別再鬧了,今晚是咱們的花燭良宵……」
她喜悅地、語無倫次地說:
「我是秦藥兒吶,自然也該有個不與旁人相似的洞房花燭夜,才不愧為小曹操、鬼靈精、秦瘟神、秦小邪……」
香軟檀口被霸道地堵住了,世界在他們的吻中消失。
只有春天進駐他們的心田,散播快樂的種子,驥求兩人同心灌溉,開出幸福的花朵。
後記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寫後記,只因有一件令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
突然接到許多讀者來信為「白雲公子」請命,希望作者的心腸不要這麼狠。竟讓一位如此神秘出眾、深情重義、看似冷峻其實十分熱情的奇男子落得鬱鬱寡歡一生,或諂媚、或懇求、或威脅從此不看我的書,就是非要看到白雲公子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就是。
寫書寫到讓配角搶了主角的光彩,不知該說是成功還是失敗?
各位大姊、小妹們,我發誓我也非常同情失意人,然而,站在作家的立場冷眼旁觀,像白雲公子這種個性孤傲、複雜、不太合群的角色是最難寫的,一想到要為他編一個故事,我忍不住要唉聲歎氣。
我只能說,盡量啦,說不準哪一天我靈光一閃,想到他該匹配哪一類型的女主角,或許我就會動筆了。
此外,「深情小民」讀者,我很感動你將第一次獻給我(寫信給作家啦),但是,你真的認為白雲公子會喜歡像郭貞陽那種少一根筋的小女子嗎?
讓我想一想,再多想一想,OK?
最後,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很俗套,到頭來還是安排龍湖和秦藥兒成為一對!可是啊,我左想右想、前想後想,就是想不出有哪個」好膽無驚死」的偉大男子膽敢和秦藥兒共度一生?既然「外銷」不成功,只有「內銷」囉!反正龍湖已經倒霉了十年,也不差往後數十年嘛,你們說對不對?
「當然對!作者英明,作者萬歲!」秦藥兒跳出來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