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輕喊。「他一直沒說。」
「他說過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歎氣,十個美女九個蠢,沒事就嚷嚷,真的有事怎麼辦?「總之,你留心些,歹徒也可能從家裡著手。」
她大大震動,求助的盯著他:「他可曾跟什麼人結仇,真會有人狠心的要置他於死地?可有什麼法方可確保他的安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來你很關心他、在乎他,那麼就要讓他知道,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我相信他有能力應付的。」
這是什麼鬼話?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又這樣莫測高深的,不給她一個答案。
星月恨不得再奔回會場地,守在元正則的身旁。但很快又想起自己為什麼提前回來。他永遠不缺美女相伴,而且有財有勢的人總不乏追隨者,自有人保護他的安全,無需她在這兒聞風色變、心驚肉跳的。
她夠渺小的,幫不了他什麼,所以他連提也沒跟她提一下。
「我到底算什麼呢?我又希望自己變成何種模樣呢?」
賀星月再次感到彷徨無助。
她感覺得到他真心喜歡她,才有耐心和她同處一個屋簷下,然而,這樣就夠了嗎?她可以再多要求些什麼嗎?她開始顫抖了,把臉埋在膝間,一種沉重的情緒幾乎壓得她透不過氣,想一頭埋進浴水裡算了。
難不成她真對他動了情,才會像所有墜入情網中的男女一樣,要求對方已經很多、再更多的付出,甚且有了吃醋的反應。
別裝了,賀星月,你在吃醋!所以你看不得元正則和藍媚笛兩人卿卿我我,所以你一刻也待不下去,棄甲曳兵,逃之夭夭!
她幾乎要哭了,趕快將頭抬起來,讓淚水倒流回去。
「愛上就愛上了,這有什麼好奇怪?愛上一個年輕力壯、富有多金、充滿霸氣的男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啊。」
但她不能不感到激動。她感覺自己似乎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陌生的領域,過往雲淡風輕般的灑脫和她所堅持的種種,都已恍若隔世。她覺得自己以往所盼望的、所思想的一切,如今都發生了劇變,甚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她在愛情路上跌慘了一次,還想再跌一次嗎?不要的,她不願一直做個失敗者,她不能再傻乎乎、被動的被人愛,直到有一天失戀了才莫名其妙自己的不幸。」但是,該怎麼做才能一直擁有元正則呢?愛他的女人何其多,誰得修成正果,沒有,從來沒有。他的心腸比人硬嗎?他的胃口比人大嗎?他只是不知「專情」兩字怎麼寫。
「他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沒有獨鍾一個女人的觀念,搞不好還覺得那是件很滑稽的事。」她在幻滅中自語著:「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須放得開,不用太掛心,因為那是他最不稀罕的,不以柔情拴住他的腳,因為他的世界太大,不是一個女人能獨自擁抱。」
她必須承認,有些男人天生就屬於大眾的,連感情世界都繽紛多彩,不用他去招惹女人,自有貌美多嬌的女子心喜「終於遇上一個足堪匹配我的男人」,主動出擊,勾引他,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教人覺得要苛求他專情都很不切實際。
躺在床上,她獨自沉思著;在心靈深處,有了更高一層的成長,明白這與她少女時代的愛情是截然不同的啊!
她必須把多年來「成家」的希望打碎,將「愛妻」兩字看成泡影,有了這一層體悟,才能安然與他同居而不遍體鱗傷。
她能做到嗎?她真的放得開嗎?
抉擇的艱難使她心思疲倦,不禁閉上眼睛,又空想了一陣,終於沉沉入睡。
她睡得那麼甜,同居人回門她都不知道,直到被人飢渴地整個抱進懷裡,急促地、猛烈地、瘋狂地吻遍她的面龐和脖頸,把她撫弄得透不過氣來,驚喘的清醒過來,不知所措的想蠕動身體逃開突來的束縛,「不要,正則,你先放開我……」在他有力的臂膀纏制下,她幾乎無力動彈,慌亂之下只能做軟弱無用的抵抗。
「為什麼?我是你實質上的丈夫不是嗎?」他火熱的唇一路焚燒到她柔軟的胸前,帶著飢渴而憤怒的奇特聲調道:「你是我的,不准你再去喜歡別的男人,聽到了嗎?你是我的,是我元正則的女人,這一生都不許你忘記。」
她的思緒完全混亂了,只感覺他在她的嘴唇上,像雨點般,吻了又吻,然後,一股異樣而酸楚的柔情湧上心頭,她投降了。
當他赤裸裸的壓上她柔軟豐潤、毫無遮掩的軀體,她可以感到彼此的心在劇烈地跳動,這使他們吻得更狂烈,愛得更縱情。
兩情繾綣,進入忘我之際,賀星月神智清楚地知曉自己這一生完蛋了,她已完全陷進這個漩渦裡,她是什麼都不顧了。
道德、禮教、社會習俗、世人的側目……再也不能阻止她的愛、困擾她的心。她原本只是孤零零的人,沒有來自家庭的壓力,不是更能夠坦然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嗎?
本來,愛不分對或錯,只需有勇氣承擔。
它不需要講大道理來美化它的存在,因為,愛就是愛。
窮人類畢生精力,最難追求的東西不是名利,而是幸福快樂。既能擁抱幸福,安享快樂,且知足地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吧!
他人的笑怒罵嘲譏,且管它去吧!
元正則若愛她,自有神通護衛她,不使她受委屈。
過不數日,元正則將他倆的愛巢,這間樓中樓的兩層豪華公寓,贈予在她的名下。
☆ ☆ ☆
吳貞良不在意夜夜獨眠,她生性對那檔子事興趣缺缺,可是,這並不表示說她連女人的嫉妒心也沒有了。
她好懊惱上次的流產,有個兒子在身邊,她的地位更加固若磐石,不比現在,婆婆常當她的面長吁斷歎:人丁單薄,整個家靜得像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