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哼!」許茉莉皺著眉。「你這彆扭脾氣還是一樣討人厭!」再待下去可沒意思,反正她當情婦大概也當不了多久,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何必費心和她拉攏關係。
她抬起屁股往內走。「捧好你的飯碗哪!賀星月,看你漫不經心的態度,財神爺不被其他的妖女搶走才怪!別說我沒提醒你。」
星月沒好氣地扭頭望月,不一會兒,又禁不住好奇心的慫恿,轉過身來,在舞池中尋覓元正則的身影。很容易找的,高個子的男人不很多。
一名妖媚的女子陶醉在元正則的懷裡,纖腰款擺,舞步翩翩,舉手投足間風情無限,真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
星月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此女一看即非俗物,不會出現在她過去的生命裡,與元正則同居後只有在宴會中接觸過上流階層人士,那麼,她曾在哪一次的宴會上見過這位尤物呢?
開啟記憶的瑣匙,她努力搜尋過去。名流的宴會大都千篇一律,極盡要面子之能事,只有一次,在媒體王國中稱霸的鷹羽集團家的老三,被稱為浪蕩公子的他,所舉辦的宴會最是別出心裁,最高潮的一幕是「維納斯的誕生」——別墅後面的小湖,宴會於湖邊舉行,當時星光閃爍,月兒乍隱若現,浪漫唯美的氛圍下,一個螢白閃著珠光的大貝殼緩緩在湖上飄蕩,古典樂曲飄揚,傳頌著遠古以來的神話傳說,勾引住所有來賓的心思,在人們帶著驚奇的凝眸注視下,大貝殼慢慢地、有節奏地漸漸開啟,「維納斯」誕生了,她純潔的裸體,燦爛的金髮長垂至臀略微掩住重點部位,她的神態自自然然,沒有絲毫扭捏羞澀之態,彷彿裸體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
所有的來賓屏息良久,爆出最熱烈、最真誠的掌聲。
大貝殼移近湖邊,「維納斯」踏上凡人的土地,那位浪蕩公子親自將一件華麗的風衣包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軀體。
她取下金髮,現出烏溜溜的髮色,聖潔的表情在瞬間轉為妖嬈嫵媚,經人介紹,她就是新近加入「薔薇十八」不久,卻已經是最出風頭的藍媚笛!那一晚的表演,使她更加聲名大噪,多少名流極欲一親芳澤,甚至有人願為她休妻,藍媚笛的身價正節節高昇。
當然,自有好事者好心的提醒賀星月,藍媚笛恰巧是元正則的前任情婦。
「原來是她。」
星月回想前塵,難免自歎不如,奇怪,也無競爭之心。
她從來也不是好勝心特強、戰鬥欲旺盛的女人,自不會走上前去「警告」藍媚笛少來勾引她的男人!
可是,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卻很實在的橫埂胸中,真是不明白,如果不愛他,為什麼做不到完全不在乎他?至少,別教自己的這一顆心為他歡喜、為他鎖屜、為他傷身!又是為什麼吳貞良的出現不能令她情緒轉壞,而藍媚笛卻能?
因為吳貞良的「完美」令女人也無法產生嫉妒?而藍媚笛的美艷卻具有無與倫比的掠奪性?還是,元正則待髮妻如賓,卻極享受的擁住了藍媚笛?
這問題太複雜,她覺得再繼續猜測下去,她就不再是她了。
她渾然無情緒的走向衛東陽,告訴他她身體不適,想先告辭。衛東陽自是極有禮地要派司機送她回去,她當然不拒絕。
「你可知會元老大一聲?」
「你代我說吧!他忙著應酬,不便去打擾。」
衛東陽是聰明人,很快嗅出其中不尋常的氣氛。也不知存什麼心,一把逮住正要離去的辜重鳴,將賀星月慎而重之的交託給他。
「自己人嘛,你又不是沒車,由你送小嫂子回家比司機更令我放心。」他一人磨刀兩面光。「小嫂子,你千萬別跟他客套,老大若知道重鳴送你,他也才能安心啊!」
簡直是打鴨子上架,將他倆送上車去。
回到會場,他饒富興味的觀賞元正則和藍媚笛的舞姿。
「嘿嘿!」他撫摸光滑的下巴,狡獪地眨眨眼。「你在玩火嗎,老大?小弟不才,旁的本事沒有,只有煽風點火,然後隔山觀虎鬥是我最拿手的。」
衛東陽笑得既壞又陰險。沒辦法,天生邪門難自棄啊!
他圓滑的應酬每位貴客,有禮的邀請幾位淑女跳舞,終於,元正則逮著空擋,有幾分著急的詰問他:「星月人呢?」
「你說小嫂子啊?唉,她身體不適,又沒人照顧,重鳴瞧著不忍心,自告奮勇,又溫柔且慇勤的送她回家休息,你也知道他那人外表陰冷,內心熱情如火,相信他一定會將小嫂子伺候得無微不至,你盡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歎口氣,又道:「可憐的重鳴,他八成從小嫂子身上見到了『她』,你沒瞧他對小嫂子那股慇勤勁……所以,你放心吧!」 他一個心也放不下,怒視衛東陽。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吃『回頭草』的時候。」衛東陽嘻皮笑臉的。
瞧他滿含嘲諷的笑謔神色,元正則沒好氣地拂袖而去。
該死的衛東陽!該死的辜重鳴!該死的……不,只有她不能死。
最最該死的,是他自己。
第七章
愛上一個宛如俊美男神化身的男子難不難?星月感覺很難。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屬性,如何激盪出火花?
辜重鳴很安靜,賀星月也不是多話的人,車子直接駛回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他眼裡有一份疲憊,有種逼人的威力,不過,他心平氣和,談吐、風度都屬於第一流人物才有的。「自己小心點,宴會可能會拖得很久。」
「沒事的,大樓的保全設施很周全。」看不出來他很體貼。
「有人威脅要他的命。」他沒頭沒尾的冒出這一句。
「你說什麼?」她聽不明白。
「有人打威脅電話給他,說要幹一件轟動全台灣的命案,目標就是元正則。」辜重鳴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他罵對方是瘋子,掛了威脅者的電話,根本不放在心上。當時我正好在他辦公室,我想那通電話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