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黑豹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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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也和我約定,不過問我和女人的事。」

  「OK!我們休兵。」

  童寶山深知不可能叫元正則退讓,元氏字典裡沒有「退讓」兩個字。話鋒一轉,指向與他切身關係的事:

  「藍小姐向新聞界發表不實的消息,你不反擊?」

  「愈理她,新聞炒得愈大,只會便宜她更加出名。新聞的效力最長不過一個月,任何人想功成名就,要緊的還是本身擁有雄厚的實力。」

  童寶山就此打住,點到為止。

  元正則此時此分此秒心裡想得卻是另一個女人。

  那天,從藍媚笛的公寓出來,心情畢竟滿複雜的,他需要獨處一會兒,讓車子在後面跟著,一個人走在天母大道上,不知怎地,拐進一條可以通車的巷道,推開一家茶店敞亮的玻璃門——他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走進去的地方。

  「一個很平凡的女人。」他嘴角微彎,是每回尋覓獵獲物的特有表情。

  童寶山回視他。「你說什麼?」

  「明星、蕩婦、交際花、大家閨秀,我都厭了。」

  「你又在動誰的腦筋?」

  「這世上可有不令我厭倦的女人?」元正則似問他,更像問自己。

  童寶山沒好氣。「你被女人寵壞了!」

  他哈哈大笑。

  「有意思!女人寵壞我,可是卻沒一個女人值得我寵壞。」

  童寶山懶得助長他的氣焰,沉默以對。

  元正則率直地說:「怎麼樣,想不想看看我三個月前就相中的獵物?」

  他忍不住諷刺道:「怎麼,澳洲女人沒一個夠上你的床,是你飢渴到連家都不回的地步?」心田深處,他對吳貞良有一種面對女神的崇仰。

  「洋女人固然風情好,卻不及東方碧玉的耐人尋味。」

  童寶山可好奇了,怎樣的女人能叫元正則說出「耐人尋味」這等美辭?

  ☆ ☆ ☆

  車到天母北路,元正則先下車,灑開大步來到「仲夏茶座」前,眼前的玻璃門突然大開,衝出來一名年輕男子,差一點撞上他,他人可能正在氣頭上,非但不道歉,右掌推向元正則的左肩要他讓路,只見黑豹眼中怒芒一閃,就要出售扭拖他腕骨,兩名女子由店內追了出來,元正則縮手了,退到一邊去。

  「祥煙!你講講道理嘛!」賀星月帶著溫和的懊惱語氣說。

  「道理?道理就是你看茉莉不順眼。」

  「我沒有,我只是……哎!」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

  「祥煙,你別誤會星月。」朱佩絲好心的調解:「你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禁不起親朋好友時常免費光顧。」

  「我賴賬了嗎?」許祥煙就氣這一點,要代茉莉付賬也不行,什麼道理?

  賀星月不禁繃起臉,決定把話說清楚:「錢的問題事小,重要的是茉莉的心態。她不小了,該學著克制自己的慾望,不要明知做不到卻時常打腫臉充胖子,這是人性墮落的先兆。」

  「你說這是什麼話?」許祥煙氣得想摑她耳光子。「茉莉不過帶朋友來喝幾杯茶,花費不過千餘元,難道她花不起嗎?怎麼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嚴重到讓你說一句『墮落』?」

  「她的虛榮心是一個無底洞,她自私的從不為別人的處境設想!祥煙,睜大你的眼睛,茉莉已經被寵壞了。」

  「你的心態才自私可議!我老早跟你說過,我媽生茉莉時難產,茉莉差點死在子宮內,她能活下來是一項奇跡,我們憐她愛她唯恐不及,不容外人欺凌。我早已聲明,不能真心疼愛茉莉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嫂子!」

  外人?原來她仍是一個外人。星月聞言眼睛張得很大,充滿了深重的無力感。

  「我愛你!祥煙,可是我沒辦法去愛一個只想佔我便宜卻不願付出分毫的小姑。你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這種偉大的女人。」

  她的心好疲倦,拋下剛訂婚一個月的未婚夫進店內。

  她還敢嘴硬!許祥煙怒氣添膺:「星月變了!沒訂婚以前,她絕不會用話傷害茉莉。」當然,也不會為一點小事就跟他頂嘴,讓他在佩絲面前下不了台。

  朱佩絲熱心的安慰他:「身份不同了嘛!你要看開點,夫妻是一輩子,兄妹卻遲早要分離。姑嫂合得來是最好,若合不來,大不了搬出來自組小家庭。」

  「胡說!我是獨子,有照顧父母和幼妹的義務。」

  「那你只好忍耐幾年做夾心餅乾,直到茉莉出嫁。」

  那種雞犬不寧的景象,光想像就令人頭皮發麻。

  「不行,我要找星月溝通清楚。」

  朱佩絲阻止他。「改天吧!今天你們倆人心情都不好,多言多衝突。哎,其實星月也傻,我跟她說過無數次了,我不在乎茉莉多帶朋友來光顧,因為據我觀察,冷清的時段只要有茉莉光臨,自然帶動人潮,吸引許多人進門來消費,說來茉莉是個福星呢!」

  「哦,你真是這樣想?」

  「是啊!可惜星月太固執,不信這一套。不過,我可以理解她是孤女心結,無依無靠的人,能夠抓住點實在的東西在手中,像金錢啦,心裡才踏實得多。」

  「簡直是小家子心態。」許祥煙雖然同情星月的身世,但她不是有他了嗎?他有自信擔保她一生衣食無缺,難道她並不完全信任他?

  他原本就不太贊同星月開店當老闆,怕心野了不甘回歸家庭做主婦,禁不起她一再請求才拿出資金,想起來真是一大失策。

  「雖說愛情不分階級,但家境相差太遠,婚後才發現彼此間的差異愈來愈深,雙方漸行漸遠,到時情天也難補恨海了。」朱佩絲微微傾著頭,似在對天訴說,有感而發。

  「當然,我指的不是你和星月,而是想到我一位表姊,她上個月剛離婚。為了愛,她勇敢的選擇窮技工下嫁,不到一年,禁不起對方因自卑而憤怒的向她揮出拳頭,付出一百萬的分手費才重拾自由。他曾山盟海誓的美麗愛情,一旦結婚竟成為一道枷鎖,你說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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