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涵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她拿開盤子吶吶地回道:「我哪有?我只是想對你溫柔體貼一些嘛!」
「是嗎?」他微瞇起眼緊盯著她,一臉懷疑的表情。
季曉涵猛點頭,「是呀!做太太的不是該對丈夫溫柔體貼嗎?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個溫婉迷人的女性呀!」
她突然衝著他擺出一副嫵媚迷人的裊娜姿態,並刻意展露她從電視上學來的「風情萬種」的媚笑,「你覺不覺得我像一個溫柔又迷人的成熟女子?」她滿臉期盼地問。
望著她那如同娃娃似的精緻臉蛋,還有那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擺出她自以為嫵媚迷人的姿勢和笑臉,就好像猴子穿衣服,突兀得教人噴飯;宋天磊忍不住地噗哧一聲,隨即大笑起來,而且還笑得無法抑制、東倒西歪。
季曉涵一張俏臉沉了下來,原本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壞殆盡,這個臭男人真是可惡!她費盡心思想討他歡心,他竟然嘲笑她,真是太傷人了。轉眼間,她的優雅、耐性和溫柔全都消失無蹤,又回復到原來恰北北的烈性子。
「你就不會說些鼓勵的話,非得潑我冷水你才高興是不是?」她氣呼呼地瞪他。
宋天磊勉強止住了笑,誇張地拭去笑出來的眼淚,「對不起,只不過你那個樣子實在太好笑了。」他嘴裡說對不起,但神情可沒絲毫抱歉的意味。
「你有沒有聽過『東施效顰』這句成語?或者『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這句俚語?」他憋著笑問她。
季曉涵哪會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她簡直快要氣炸了,雙頰漲得跟蕃茄一樣紅,大眼炯炯發亮,怒燃著二簇旺盛的火苗,酥胸急遽地上下起伏著。
她放聲怒吼:「你這個可恨又可惡的臭男人,沒把我惹火你好像很不甘願是吧?你憑什麼這樣批評我,你也只不過是個自命風流倜儻的痞子!」
宋天磊倒也不怒,嘴角仍噙著一抹嘲謔的笑任她咒罵,好整以暇地勾睇著她漲紅的俏臉。
這個脾氣激烈的小野貓,其實心思透明得像是水晶,三兩下便被激出原形,心裡想什麼輕而易舉地就被看清,喜怒哀樂全都寫在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上,想藏也藏不住。
她不像是他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她所有的情緒都是真實的,沒有半分偽裝,那些活躍、激烈的情緒也感染了他,和她生活一個多月以來,他時時感受到某種鮮活的力量,讓他向來輕率隨興的情緒明顯地起伏、翻滾。
「嘖嘖嘖……」他不以為然地搖頭晃腦,繼續嘲弄:「剛剛還聽你說想要成為一個溫婉迷人的女性,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樣,齜牙咧嘴像隻母老虎似的原形畢露,我看要指望你對我溫柔體貼根本是難如登天哩!」他還不忘誇張地歎了一口氣。
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著迷於她那氣呼呼的通紅臉蛋和噘翹的粉嫩唇瓣,一天要不和她鬥個幾回,便覺得全身不對勁。
季曉涵被他這麼一譏嘲,竟不似乎日那般撒潑,反倒靜寂無聲。
他就這麼看扁她?是!她是永遠比不上那個韓玉楓,人家天生氣質高雅、溫柔迷人,她怎麼努力也及不上她。
可是他也毋須這樣譏諷她、嘲笑她呀!她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耶,不領情就算了,還把她說得那麼難聽,什麼東施效顰有的沒有的……
她頓覺滿腹委屈,鼻頭一酸,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淅瀝嘩啦地傾瀉而下,哭得好不辛酸、淒慘。
宋天磊教她的抽泣聲驚得慌愣了好半晌,永遠也想不明白她為何總是有辦法在頃刻間淚流滿面。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又忍不住一陣心疼;每次只要她催動淚彈,他一定是無條件投降。
「別哭了,其實你表現得還不錯!」他將她摟進懷裡安慰,一手輕揉著她如羽毛般柔細的卷髮。
她稍微止住哭聲,從他懷裡抬起頭,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你別敷衍我喔!」
看著她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宋天磊不禁莞爾一笑,小心地說:「只不過……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季曉涵忘了哭泣,偏著頭仔細思量,不解地問:「怎麼會呢?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宋天磊忍不住拍打了下額頭,不相信喝過洋墨水的她竟會如此單純。「你真的曾經到美國念過書嗎?難道你從沒接觸過既性感又溫柔迷人的女性?」
她悻悻然地垂下眼。並非她真的不懂或沒見識過,只不過她總是沒辦法同她們一樣--優雅、溫馴又沉靜;她就是靜不下來,也一向直爽慣了,從來也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直到遇上末天磊,她才興起想要改變自己的念頭,渴望成為一個女人味十足的迷人女性。
見她不發一語,他柔聲地撫慰道:「算了!你不必勉強你自己,其實你原來的樣子就挺好的呀!」
季曉涵挫敗地低喃著:「我只是認為你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我希望能讓你開心、快樂!」她無意間將自己內心對他的感情洩露了出來。
宋天磊盯著她喃喃自語的失落神情,不禁有些動容,她對他果然不是無動於衷的;他忍不住親吻她,在她耳畔挑逗地呢喃:「你真的想讓我開心、快樂?」
她抬起頭,注視他好半晌,然後認真地點點頭。
宋天磊揚起唇角,英俊的臉綻出一朵既疼惜又帶點詭譎的邪魅笑容。其實和她結婚的這一個多月,是他有生以來最快樂、最滿足的日子;每天下班後,他總是迫不及待地馬上飛奔回家,他不再留戀過往的鶯鶯燕燕及充滿繽紛色彩的夜生活。
只不過,他可沒打算將這一切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他要她一分一秒都想著他;就讓她以為他並不開心、快樂吧!這樣他便能佔據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感情和她的心。他對她永遠是貪得無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