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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神搬進莊曼的公寓,邁人堂堂第七天,對於竊皇的令牌仍是毫無著落,這整天,他打著整理房子的幌子,搜遍了坪數不大的小公寓,卻怎樣也找不到小小一道令牌的蹤影。
莊曼究竟把它藏到那個隱密的角落去了?
桑子神詢問的眸子撇向了走在身側、正捧著一杯便利商店重量杯飲料猛吸的女人。
因為令牌的主人是莊曼,所以答案有兩種:一是被她弄丟了,這個可能性高達百分之百,二為她真的護藏得很私密,不過這個機率根本微乎其微。莊曼欠缺謹慎的性子。
「桑子神,你想去哪裡買衣服?」莊曼吸了一口冰涼的可樂,滿足的打嗝,空氣中淨是她噴出來的可樂香氣。
「就這裡吧。」
「這裡……」莊曼仰頭張望店家招牌,霍然瞠大眸子,「這裡是精品名店區,衣服很貴耶!」
「難道你還想換個地方逛?」桑子神很怕她的答案是肯定,他不愛白天在外拋頭露面,方有夜魅狂神如此的稱號。
心神不寧了幾天,今天她終是決定找專家來打開保險金庫,取出所有的「值錢貨」;而擔心不瞭解行情會被敲竹槓的她,便拖著他這個男人來壯勢,當面談妥價錢後訂下時間請老闆到府開鎖。
討價還價老半天,好不容易事情辦妥了,大小姐她心血來潮提議要逛街,天知道不曾陪伴女人走過大街小巷的他,今天終於嘗到揮汗如雨的磨難。
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為什麼要挑一個沒錢的角色來演?因為沒錢,所以他是個一切仰仗她的男人,行動全由她控制……但再跟著她走,他遲早要崩潰。
「不要了。」莊曼立刻搖頭,她的腳有點酸了。
「那就這間吧。」桑子神這兩天突然對幾年來穿慣的襯衫西褲感到忸怩、不方便,動起平日鮮少穿著的休閒衣褲的腦筋。
「你習慣來這種地方買衣服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有塑膠貨幣。」他的西裝向來是意大利純手工製作,打從創立安聖之後,他就沒在台灣買過衣服,通常都是趁著出國辦事順道在國外買回來。
莊曼很擔心,「我再警告你一次,這個牌子真的很貴!」她努力暗示,就怕他自不量力刷爆了卡,丟人現眼。
「這是我的信用卡。」為了堵住她的嘴,桑子神悻悻然地掏出信用卡在她面前晃了晃。
「哇,白金卡耶!」眼睛睜得老大,趕忙將飲料放在地上,莊曼雙手合握他的手腕,不再讓它擺動,將那張卡片看了仔細。「真的是白金卡……」
超市和美術用品店的那兩次付帳,她沒跟在旁邊,無法親自參與它滑過劇卡機的盛會,這次終於可以了!
與有榮焉的瞬時,忽地,腦海掠過一抹疑問,懷疑的眼神立刻射了過來。
桑子神心中暗叫一聲慘,一手按壓太陽穴,頭又痛了,「我以前有點小積蓄……」
「大方承認自己的職業嘛,我又不會笑你,也不會看不起你的。」莊曼湊近了一些,又丟來意味深長的質詢目光。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對眸子裡的光彩太過燦亮,她不會笑他,也不會看不起他,但她會用有色眼光瞧他!
桑子神頓時興起自掘墳墓的後悔。
「反正好人我是做了,聽不聽在於你。」她慢吞吞的捧回重量杯,不勉強的語氣。
其實,她的心裡也是有著期待的。
雖然兩人朝夕相對,桑子神就住在隔壁房間,但她從沒見他不是西裝革履的模樣,因此在她印象中,他總是危險而優雅,這兩個不搭軋的形容詞在他身上卻又調和無比,令她不禁想像,換掉西服的他會是什麼樣?
還有——他的品味好嗎?
「小姐,本店禁止攜帶飲料食物進來喔!」兩人甫推門而人,一名笑容可掬的店員小組立即迎了過未。
「嘎?那怎麼力?」莊曼看了一眼手中的重量杯,反問塗了一臉濃妝的女店員。
「你要不要在外頭喝完再進來?」
「可是還有很多耶!」她搖了搖,還能聽見冰塊與杯子互撞的聲音。
「小曼,你到外面等我,我會盡量買快一點。」看見店員小姐已經開始醞釀火氣的抽搐嘴角,桑子神趕忙出聲調解。
秉持顧客至上的店員碰上有理說不清的莊曼,只能在心中咬牙切齒、掄拳氣憤,他能理會她的心情,因為真的沒人治得了執拗時候的莊曼。
正因她苟且馬虎的稟性,教他無法喊她一聲莊小姐,那副瞎三話四的樣子,實在像極了一個無理的小孩子。
「我不要出去啦,外而很熱耶!」她在心裡埋怨女店員的不通人情。
「不然把飲料丟掉。」桑子神沒有當保母的經驗,向來引以為傲的耐心更是早被她給磨光了。
「吐,這是暴殄天物的行為,你不怕天打雷劈嗎?」重量杯花的是她的錢,說丟掉他當然不痛不癢。
「等會兒我買一杯新的給你。」不可思議,這種哄小孩的奶爸專屬語氣,他居然能無礙的說出口。
「你有錢嗎?」莊曼懷疑的挑眉,瞧不起他的樣子。
禁不起她的挑釁,桑子神自持的情緒在鬆動。下一瞬,竟不在乎外界的眼光與可能的評論,一把扛起了她。
「桑子神,你幹什麼?」莊曼一慌.一隻手牢握飲料杯,另一隻手嚇得死命抓緊他的衣袖。
「你不出去,我親自扛你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原來被逼瘋失控的時候,像極了一頭猛獸;。
「先放我下來。」拍拍他的鐵臂,她紅著臉,發現店內消費者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拜託你,好多人在看我們……」
那些注目,大多是欽羨,男人望著他的鐵臂自歎弗如,女人則覬覦她的寶座。
「我不要出去,我要留在裡面吹冷氣!我是陪客耶,為什麼我要這麼可憐?」莊曼呼喊著不公平的待遇,希望勾起他的一寸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