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事,她這樣說我女兒.我怎能不氣?」莊克己幾乎要噴火。「如果那時候我在場,一定一巴掌招呼過去,打得她嘴歪舌破,讓她從此不能再說話!」
一口氣罵完,吁出胸腔悶氣的思緒空檔,他想起了一事,「對了,那個老怪物說你交了一個不得了的男朋友,真的假的?」
「那不是……」
沒聽她說完,他興致勃勃地又問:「安聖壽險的董事長真的是你男朋友?你怎麼不告訴爸爸,有一個這麼出色的男朋友,那我就不用幫你介紹對象了,那些男人連他的一根腳毛都比不上。」
「爸,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不過是澄清誤會,莊曼卻因此羞紅了臉,「我的……管家以前在安聖做事.他拿他們董事長的名片騙她的。」
「管家?你的管家是男的?」莊克己震驚的彈跳起來,拿著話筒開始擔心的來回走著,每一個腳步愈踩愈是心亂。
這當口,所有問題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兒家裡藏了一個男人!
「不是男朋友,你怎麼可以讓他住進家裡?」
「他是正人君子,對我很規矩的。」莊曼不喜歡父親這樣質疑桑子神的人格。
「不知該說你傻還是說你老爸我瞧不起自己的女兒,你根本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足!男人是世界上最會偽裝的變身動物,今天早上還人模人樣,說不定一到晚上就變成一匹色狼!」
「爸,你太看得起我了,他不會喜歡我的。」莊曼淡幽的掀唇,語調淨是自嘲的苦澀。
「他若有不良企圖,老早就動手了。」幾番指正後,桑子神對她應該已經放棄了吧。想著,心裡陡然升起悵然若失的空涼。
「總之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一個淪落到當管家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下次爸爸一定睜大眼睛,幫你挑個各方面都無懈可擊的好對象。」
顧忌他有病在身,又是如此的關心她,莊曼不好在此時拒絕,只能無聲的應答。
最後,莊克己又嘮叨了幾句話才讓莊曼收線,就在莊曼掛上話筒的一秒鐘後,客房分機的話筒歸回話座上。
莊曼看看時間,離開了床鋪,桑子神又在她之後打開房門現身。
「唉,你今天這麼早起床?」莊曼很訝異,才六點半而已,還不到他平常八點鐘做早餐的時間。
桑子神沒有答話,逕自走到客廳坐下,莊曼跟著走來.準備收看晨間新聞,卻見他又站了起來。
「我去做早餐。」
莊曼一頭霧水,呆愣了好久。怎麼了,一大早就板著一張臉?
她不可能連打招呼都說錯話吧?還是他聞到她還沒刷牙的口臭味?
手掌伸至嘴前哈了幾下,她聞了聞,「味道又不重……到底是怎麼了?」
她望著那個背影好似滾著一圈火焰的男人,困惑不已。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桑子神像是吃了十噸的炸藥,每一個動作宛如都使足全力,鍋碗瓢盆全是他洩憤的犧牲品。
該死的女人,昨晚才在他面前說過不計較身份背景,背著他卻對父親否認他對她的體貼與包容,還接受了下一次的相親……拿他當白癡耍著玩!
他不會喜歡她?她又不是他,如何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除了偷取令牌這個不良的企圖外,他還有更多歹念欲付諸行動,如果她想知道,他就慢慢做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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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上班族收假後開始忙碌的星期一,莊曼吃完了早餐便拖著桑子神跳上計程車,朝百貨公司直奔。
「你要觀察市場,拉我來做什麼?」桑子神覺得自己更像她的助理,那個Amy現在在每天就負責吃吃喝喝,而他卻必須隨時待命,以候她的傳喚。
他本來不懂設計類的東西,如今被這麼強迫吸收,也許都要半路出師了。
「哇,這裡什麼時候開了一家玩偶店?」莊曼根本沒將他的問題聽進去,下了計程車,看到百貨公司旁新開幕的店家,立刻興奮地飛奔進去,將他遠遠地甩在身後。
桑子神就算有再好的氣度,也要被她磨得消失殆盡,她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人?
「先生,你的女朋友很可愛喔,童心未混的女孩子最沒心機了。」計程車司機打趣的說。
「多少錢?」聽見司機大伯很有「眼光」的說辭,桑子神的心情大為好轉。
「一佰四十。」
「一仟塊,不用找了。」掏出皮夾,取出了平躺許久的鈔票。
為了裝窮,身上的現金一直未能發揮用處,幸好他有備無患,否則像她這樣二話不說就扔下他走人,不明所以的人說不定要誤會他坐霸王車。
走過五彩汽球做成的拱門,接過門口店員」強塞過來的汽球,他不由得歎氣,現在他的模樣肯定很滑稽吧?
推門而人,他隨即被滿室的小玩偶弄得頭暈眼花。
「桑子神,你怎麼那麼慢!」莊曼嗅怪,而後迅地換了一張臉,拿著一隻卡通造型的筆跑來。
「你看,是不是很可愛?」她笑盈盈的問,一副獻寶似的表情。
桑子神瞥了一眼,實在無法順著她的喜好說出違心之論。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家裡擁有各種限量精品骨董的女人,竟然會為一支不到三十塊錢的卡通原子筆興奮不已。
從牆上到玻璃門、到置物架、到懸掛在半空中的玩意兒,全部都是玩偶及周邊產品,可愛逗趣的造型、粉粉嫩嫩的色系,加上毛茸茸的觸感,無一不打動女孩子的心。
「你究竟是出門來做什麼的?」他驟然搶過她手上的筆,舉得高高的。
莊克己會擔心女兒是當然的,他若有這樣一被外物吸引就分不清天南地北的女兒,為免後患無窮,沒有二話,只有選擇將她綁在身邊,以免哪天迷糊到連回家的路都忘了。
「喂,你做什麼?那是我要買的,那個款式只剩那一支而已啦……你要買去挑其它的,別搶人家的……」身高的差距讓莊曼只能在他身旁跳呀跳的,做些旁人看來可能十分有趣的無謂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