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要替養老院募款,就正正當當地募款,幹麼打扮得跟交際花一樣,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嗎?
「我是真的要替養老院募款……」從未被人吼過的丹淳,明顯被他激動的反應嚇到,身體也自然而然地往車椅角落縮。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幹麼這麼凶?
「募款?哼,真是一個好理由啊!」他冷嗤,滿臉鄙夷。「有了這個借口,做任何事情都會被合理化了,不是嗎?」每個人都可以當「勸募義工」,但募得的錢入了誰的口袋,那可就難說了。現在還有哪個年輕人,會對一間毫無關係的養老院如此盡心盡力?
真是差勁的謊言!
「這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養老院的老人家們……」她心急地想要說服他,不願讓他繼續誤會自己,但得到的卻是反效果。
「別再把那些老人扯進妳撈錢的遊戲中,他們不是妳吸金的道具!」他最討厭那些掛著偽善面具的人,簡直讓人作嗯。
「你誤會了……我沒有……」
「既然妳這麼愛錢,那我就將妳『包』下吧!」一個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提議,很自然地脫口而出,打斷她的解釋。
「啥!?」丹淳瞠著大眼瞪著他瞧,他所謂的「包」是什麼意思?
話一脫口,他也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但是一旦說出口,彷彿事情已經有了決定,沒什麼可遲疑的。
「從現在開始,」他的語氣益發肯定。「我就是妳專屬的豢養者,我不准妳再去找其它男人!」
「可是……」她沒有找男人啊!
「下車。」轉眼間,車子已來到季可焄的住處。
她乖乖走下車,但仍不放棄解釋的機會。「季先生,你誤會了……」
「別說了。」他不耐地制止她的發言,從口袋裡拿出一本支票,冷聲問道:「妳要多少?」
「二十萬。」她自然地將心中念了一個晚上的數字說出。
「二十萬!」他聞言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妳還真『貴』呢!」
「呃……」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回答造成他更大的誤解,急忙又說:「我的意思是說我需要二十萬……」
「說來說去,妳要的不就是二十萬嗎?」
「對……」她是要二十萬沒錯。「可是……」不是他說的那樣啊!
「拿去。」他一點也不心疼地簽了一張面額五十萬元的支票,撕下來交給她。
「謝謝。」她順手接過支票,低頭一看到金額,立刻滿臉納悶地問道:「我只需要二十萬,你多給了三十萬耶?」
「二十萬是訂金,另外多的三十萬是這個月的包養費。」他是個很慷慨的「僱主」,相對地,他也有他的要求。「我唯一的條件就是,妳不准再出來釣男人。」
「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釣男人,我只是跟他們勸募。」她仍然不忘試圖解釋自己的清白。「事後,我都會寄收據給他們。」
「勸募!?收據!?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好方法啊!」他再度發出冶哼。「勸到最後,就勸到床上去了,是嗎?」
「我們沒有在床上,都是在餐廳進行……」
「在餐廳進行?」他聞言更加不屑。「妳還真開放呢!」
「不是……我……哎呀……」越急越說不清,急得她腦子亂烘烘。「我的意思……」
「別說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他不想再聽她編的謊言,掏出一把車鑰匙交給她。「妳開上次那輛車回去,車子妳就留下來,不用開來還我,等我有空會去找妳。」
「好吧。」反正她的腦子現在一團亂,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改天再說。「我會寄收據給你,那可以用來抵稅。」
「不需要,」他不耐煩地下達逐客令。「妳走吧。」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子,會相信這蹩腳的理由嗎?
「你會來找我吧?」她還沒解釋清楚呢。
「我有時間就會過去。」他敷衍地說完後,緊接著又冷冷地提出警告。「妳可別耐不住寂寞又出去找男人。」
「我不會……」
「再見。」他反身走進屋子,擺明不想再多說。
他明明最討厭滿口謊言的人,偏偏她又是最糟糕的一個,而他卻被要得團團轉,教他如何不惱怒?
「呃……晚安……」他一臉「生人勿近」的疏離,讓她只敢朝著他的背影輕聲道別,再悶悶地開車上山。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徹底嫌惡,感覺真是不舒服呢!
但是,只要誤會解開以後,他的態度就會改變吧?
她樂觀地想著。
***
「總裁,報告送來了。」侯新民敲敲門,將調查部門送來的報告書呈上。
這是老闆一大早急匆匆交代下來的任務,期限是三個小時要交差!
就算是上億元美金的合作案,都不見他這麼「積極」過,如今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若是讓老總裁知道這件事,鐵定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謝謝。」季可焄接過檔案夾,侯新民一離開,他立刻快速地翻閱起來--
「賀丹淳,二十五歲,X大社工系研究所畢業,現任『懷恩老人院』的……院長!?」他越念聲調越高,驚訝不已。「她竟然是院長!?」而且還是家超級貧窮養老院的院長,這個發現再度讓他大吃一驚。
自從三天前衝動地說要包下她並交付「訂金」後,他的心便「卡」在她身上,無法回復以往的平靜。
他竟然也成了一名冤大頭!這事若是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
他從沒有動過「包養」的念頭,不管是多美的女人,都無法讓他動心。唯有她……
這個例外讓他很彆扭,更難以釋懷。
她以坑男人錢為生,是他最不屑交往的人,但他卻又無法否認,她是唯一讓自己動心的女人!
季可焄絕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因為她的眼睛太過純淨,不可能是個騙子。但是那天的所見所聞又千真萬確,由不得他不信。
為了不讓自己鑽入死胡同,他決定派人查清她的底細,這就是他面對迷惑的方法,查出真相,絕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