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今天進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調查部門去調查她的資料。事實證明他的眼力果然無誤,他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有淡淡的惱怒升起--
「她為什麼不直接表明身份?害我費事地多繞了一大圈。」明明是他自己沒給她機會解釋,竟然還怪人家,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不成,我非要去找她將話問個明白不可。」分明是想去見她,卻能找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真不愧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商界菁英啊。
***
懷恩老人院。
這天午飯後,眾義工都聚在辦公室休息,話題繞啊繞的,又繞到季可焄身上,這幾天他已成為院裡最紅的話題人物了。
「丹淳,妳真的很厲害耶!竟然可以找到季先生來當我們的贊助人,這樣我們以後就不必為了錢而煩惱了。」這是身為會計的曉眉最為高興的事。
「是啊。」丹淳臉上的笑容顯然是硬擠出來的。為了這些錢,她被人當作「錢奴」看待,要她如何笑得出來?
自從那日別後,已經又過了三天。這段期間季可焄杏無音訊,讓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沮喪……
那天他眼裡充滿濃濃的不屑及鄙夷,讓她的心有如被針狂刺,惹來一陣陣酸痛。原以為只要將誤會解開就好,誰知他根本不給她機會!
丹淳本想再找上他家去,主動跟他說明,可是他那天輕蔑的眼神讓她提不起勇氣跨出那一步。
她知道,不管她再如何解釋,他都不會相信她了。
在他的心中,她已經跟「貪慕虛榮」畫上等號,徹底成為一個拜金女了吧!
唉……她不禁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季先生竟然還這麼大方,提供一輛頂級奔馳給我們當交通車使用,真好!」想到不用開那輛高齡老爺車出門,曉眉更是喜上眉楷。
每次開那輛老車,她就忍不住膽戰心驚,不知何時它會鬧「罷工」。
記得有一次,它竟然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熄火,讓曉眉差點抓狂,若不是剛好有人經過,好心讓她搭便車,她可能會等到變成白骨精!打從那次起,若非必要,她絕不再開它出門,因為實在太恐怖了。
「是啊。」丹淳還是只有這句話可回。
那天回來後,她便將車子充當交通車使用,因為車裡舒適的空間更方便老人家搭乘。
「丹淳,妳是怎麼認識季可焄的?他可是個超級有錢的大帥哥耶!喂喂喂,他本人是不是也很帥?」說到帥哥,就算是已結婚的淑靜都極有興致。她也是來幫忙的義工,負責照顧老人們的起居。
「對呀,妳是怎麼認識他的?」一聊起八卦,其它的義工也紛紛擠過來,滿臉好奇地追問。
「他應該是被妳煞到了吧?」
「對呀、對呀……妳長得這麼漂亮,他一定會愛上妳!」
「各位大姊們,休息時間到了,我們該去為爺爺奶奶們服務嘍。」丹淳招架不住眾人妳來我往的猜臆推論,只能強行中斷話題。
她的話隨即引來眾多不滿--
「欸!」
「人家還沒聽到答案耶……」
「各位,有時間再聽丹淳說吧,我們該上工了。」曉眉體貼地代為「轟」人,將所有人帶出辦公室,留給丹淳一個安靜的空間。
等到大家都離開辦公室後,丹淳忍不住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奇怪,他怎麼還不來呢?」
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現,想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但他都沒消沒息,讓她等了一天又一天。
那晚他莫名其妙說要「包」她,結果卻又對她不聞不問,讓她下禁懷疑他那天的話是否只是個玩笑?
「他所謂的『包』,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個字眼讓她這幾天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應該跟他問清楚的。」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當面問他?
第四章
「丹淳!」突然,一陣慌亂雜沓的腳步聲傳來,接著,辦公室的門被奮力撞開,跟著出現的是淑靜的臉,她興奮地指著身後。「妳看--」
隨著淑靜的手指而出現的人,竟然是丹淳心裡正在想的人--
「季可焄!」不會吧?難道她有了超能力不成?怎麼才念著念著,他就真的出現了!?
「對不起,我想跟她單獨談談,可以嗎?」可焄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迷人笑容,禮貌十足地提出請求。
「喔,呃,當然……當然可以……」以淑靜為首,想要看熱鬧的眾女子,立刻紛紛莫名其妙地紅了臉,沒有異議地轉身離開。
「哇,你說話比我還有用耶!」看到那些最會纏人的娘子軍,居然二話不說地乖乖離開,丹淳不禁佩服下已。
他慣於發問,而不是回答。「為什麼不告訴我妳是這家養老院的院長?」害他將她誤認為打著慈善名號招搖撞騙的「掏金客」。
「咦?」她的表情看起來比他還充滿疑惑。「我沒告訴過你嗎?」
「妳沒說。」他幾乎是咬著牙回答。
「那你怎麼會知道?」
這只是個單純的疑問句,沒有任何質疑的意思,但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他的臉龐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這、這用點腦子就能猜得到!」就算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會說出是自己找人調查她的底細。
「你很厲害耶!」丹淳果然很單純,眼裡還閃著崇拜的光芒。「你竟然猜得出來,很多人都認為我太年輕,不相信我是這間養老院的院長。」以她的相貌和年紀,確實很難跟養老院有所聯想。
「走吧。」他迅速結束話題,並轉身準備走人,既然確認她的身份無誤,當然要她盡「義務」。
「去哪兒?」雖然不明所以,她仍然呆呆地跟著他走。
「我今晚要參加一個宴會。」他雖然腳步沒停,但總算給了個答案。
「喔……」她隨即停下腳步。「那我就不送了,祝你玩得愉快。」
他也跟著停住,不耐煩地回頭。「為什麼不走了?」她又在搞什麼飛機?